这一刻,盛宝龄突然想起了曾做过的那些梦,梦中的小皇帝,残暴狠辣,刑罚为乐,极其残忍,底下百官效仿,百姓苦不堪言。
她更想起了梦中,裴辞“造反”,死后还被凌迟剔骨,连具全尸都没有,尸身之肉更是被小皇帝残忍的送去御膳房,用作馅料,送往裴府……
而曾梦过之事在今日发生,是否之后她曾经梦到过的那些荒唐的噩梦都会一一发生?
盛宝龄不寒而栗,袖口下的手紧攥成拳。
看着眼前的裴辞,心口一片凉意。
两人往外头走,管家见从自家大人屋里头走出来个小公子,愣了一下,一瞧,竟是盛家的那位。
大人的屋子,可从来不曾有外人进去过,除了裴婉,便也就是院里头打扫屋子的下人。
就连自小交好的威远侯府沈公子都不曾进去过。
可见,大人是真真将这盛家小公子放在心上的。
大约也是因为同命相怜,听闻这盛家的小公子也是自小体虚身子弱,传言曾被断言活不过十岁,故而被送往外面山上的寺庙清修养身。
管家不由郑重相待了起来。
对上管家的目光神情,盛宝龄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是何处古怪,一直行至后院外的厅子时,管家离远了些,盛宝龄这才低声问裴辞,“可是我身上有何不妥?”
闻言,裴辞步子停了一下,转过身去看盛宝龄,从头到尾,都并无什么不妥,便是那一双眼睛,过于好看,肤质过于白皙细嫩,不似男子……
他沉声应,“并无不妥。”
盛宝龄却蹙了蹙眉,“我还以为,那管家一直盯着我瞧,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
裴辞闻言,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随即转头,看了一眼后头跟得有些远的管家,视线望过去时,管家的目光方向正好在盛宝龄身上。
像一道寒冰利刃般,管家莫名背脊一阵发凉,打了个哆嗦。
裴辞嗓音沉沉,似往常一般,没有什么多余情绪,“不必理会。”
可盛宝龄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温和,尽管这有些无厘头,明明裴辞也不曾笑,可她却从觉得,裴辞该是笑着的,只是不明显。
“毕竟是你家中之事,外人还是避一避的好,我便不进去了。”盛宝龄道。
怎么说都是裴府的家事,还不知里头什么情况,她这会儿进去,也不合适。
裴辞却道,“你今日来不就是想了解此事,进去也无妨。”
今日之事早已被今日来裴府的宴客学子撞见,纵使今日之事裴府有意瞒下,可明日汴京城里头,在小皇帝那边的有意指使下,依旧会是流言蜚语遍布大街小巷。
如此,多一人在场,少一人在场,并无不同。
盛宝龄微微颔首,也大约能猜到裴辞所想。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厅中,此时厅中气氛一片凝重。
盛宝龄跟在裴辞斜后方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了里头,裴婉坐在一旁,冷着一张脸,而另外一边,裴晴红着眼眶,低声抽泣。
而另外一边,脸颊两边红肿得像果子似的雷家公子被下人控制在一旁,衣衫领口有些许不整齐,身上还有酒气。
这一眼望去,也都该大概的知道发生了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