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身子要紧。
裴辞体贴,盛宝龄也不推拒,便顺势留在了驿馆。
下头的人送上饭菜来,几肉几菜的样式,却看得盛宝龄脸色阴沉,眼里有怒火,一旁的离生见了,也是心中震惊。
这外头灾情如此,这款待朝中官员的驿馆中,却是有肉有菜还有美酒。
如何让人心里不多想?
盛宝龄顿时没了胃口,一口饭都吃不下了,只喝了几杯水,说说头疼,身子不适,便关门睡下了。
饭菜也都让底下赶了几天路的下属吃了。
离生心里头担忧,可这会儿裴辞在外头视察,他一个当下属的,又能说些什么,只能在房外守着。
等到近傍晚的时候,裴辞和两个侍卫回来了,脚步声近。
裴辞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向离生,“在里头?”
离生应了一声,又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底下的人准备了丰盛的菜肴,盛宝龄见了,便没了胃口,只喝了几杯水。
之后便在屋里头睡过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
已经好些个时辰,这再饿下去,只怕是要出什么问题了。
裴辞眉头紧蹙,大概也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于是吩咐他底下的人,煮碗清粥来,配点小菜便可。
粥菜端来时,裴辞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整日在外头忙碌,回来时看着有些疲倦,这会儿换了身衣裳,精神瞧着才算好些。
裴辞吩咐着底下的人在外头守着,自己端着粥菜,敲了敲门。
里头的盛宝龄果然没睡,应了两声,“怎么了?”
裴辞嗓音低沉,听上去还有些疲倦,“听底下的人说,你今日还未用膳,我让人备了着粥,一同用一些。”
过了一会儿,房门从里头打开了,盛宝龄站在门口,而此时门口没有了原先那么多人把守着,这会儿,除了离生,便只有裴辞一人。
裴辞手里端着粥菜,两碗粥,一碟小菜,看着虽然清淡,却是让人有了些胃口。
盛宝龄微微侧身,让出了位置给裴辞过去。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见到裴辞端着膳食站在自己眼前,好似寻常人家的夫君,端了吃食站在夫人门口,好声的哄着……
直到裴辞在房间里头唤了她两声,她这才发觉自己又胡思乱想了许多,顿时懊恼。
手指下意识的揉摁着额角。
裴辞见了,眼里掠过一抹担忧,沉声问,“头疼?”
“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莫不是这一路都在赶,没有休息好,这才头疼?
还是一整日都未进食,身子有恙,这才头疼?
盛宝龄却是摇头,在旁边坐了下来,“老毛病了,过会儿便没事了,无妨。”
自从她开始频繁做这些梦开始,她便经常头疼。
久了,有时竟也觉得习惯了。
倒是蒹葭,每回都紧张得唤太医。
而这会儿,裴辞的神情看上去,倒是有些像蒹葭。
盛宝龄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