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宝龄大失所望,上了马车,将车帘子落下。
帘子一下子就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就在帘子落下的那一瞬间,盛宝龄两手掩面,表情失控,不停的在心中懊恼,自己怎么会脑子这么不清醒,对裴辞做出这般事,这同那戏文里头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有何区别?
尽管盛宝龄并非恶霸,裴辞也并非什么良家妇女。
可盛宝龄就是控制不住的往这方面想,越想,就越是脸热,想要寻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
可突然,帘子就被掀开了,裴辞的眸子印入盛宝龄眼帘,只见他拿了一包东西,递了进来。
盛宝龄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接,却忘记问是什么。
裴辞神色有一瞬间古怪,好似有些难为情,被盛宝龄看在眼里。
可盛宝龄因为心绪纷乱,一时间也分辨不清裴辞这反应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而直到裴辞将帘子再度落下,她才缓缓打开了布包,掌心一暖,只见是一个汤婆子。
盛宝龄:“……”
她顿时脸“腾”的一下红了,红到了脖子根,突然就明白了裴辞为什么方才过来扶自己。
他以为自己小日子。
所以才会有此刻的手上的这个汤婆子。
汤婆子分明是温热的,可这会儿拿在手心里,却格外的滚烫,好似要将她整个人烫熟了。
她咬了咬唇瓣,也不说什么,若是这会儿解释,也太奇怪了些。
最近这几日是她的小日子,只是,裴辞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小日子是什么时候来?
顿时,盛宝龄的心里又多了一个疑惑。
而帘子落下的那一刻,裴辞的手心有些冒冷汗,好似也是因为紧张。
从前虽是关心盛宝龄,可也是暗自关心,不曾这般明目张胆,像今日这般,又是伸手,又是送汤婆子。
他方才甚至不敢多看盛宝龄一眼,唯恐自己的情绪从眼里泄露出来,被盛宝龄洞悉。
可方才,盛宝龄的动作,却让他为之一震。
诧异,震惊,难以置信,最后是狂喜。
好似一束烟花在心口处绽放。
可一瞬间过后,烟花消散,那股子狂喜也逐渐归于平静。
他不敢多想,唯恐多想之后,是无尽的失落。
旁边的离生,目睹了这一切,心里情绪复杂,不知是该为之欢喜,还是为之叹息。
大人待太后娘娘太过小心翼翼,只怕就是担心太后娘娘会在知道大人的心意后疏远,可他分明能看出,太后娘娘待大人,也是有心的。
那一块先帝的令牌,便是最好的实证。
如今,只怕多方人马,都知晓,当朝太后根本不在汴京。
这绝非是一件好事。
于盛宝龄而言,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光是那些言官的折子,便是一大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