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终究只是小皇帝,如今手中半点权势都没有,不过便是一具傀儡,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太后手上。
而高修仪早在前几日,便收到了外头家里人的来信,嘱咐她在宫中这些日子,切莫生争,若无要事,莫要离开寝殿。
她不傻,联合这几日宫中的气氛,自然便猜到将有多大事发生。
可也不是人人都是聪明的,至少宫中那位刚晋升位分没多久的贤妃,便不够聪明。
在接连几日见不到小皇帝后,贤妃是心慌了,又觉察宫中气氛不对,只说是小皇帝病重。
可便是病重,也不至于不让人在旁伺候照顾。
察觉不对的她欲买通宫人,打听些什么,可人银子是收了,却什么都没探听出来。
她又欲买通宫人,将自己放进去,见小皇帝一面。
可银子收了,人是将自己放进来了,但见到的,却不是小皇帝,而是靠坐在软塌上的盛宝龄。
此时的盛宝龄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慵懒富贵。
“太后娘娘,便是贤妃娘娘,买通了宫人,欲闯入陛下寝殿。”一个老嬷嬷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
盛宝龄这才抬眼,看了底下的金觅兰一眼,“想见官家?”
她嗓音透着一股子冷漠,听得金觅兰一阵心慌,可一想到,宫中这情况,哪里有妃子见不到皇上的,便理直气壮了起来。
“听闻官家病重,臣妾也是担心,想去看看,在官家身边照顾,还请太后娘娘体恤臣妾的这一片关怀官家之心。”
盛宝龄听着这些已经滥到不能够再差劲的理由借口,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摆了摆手,示意旁人将贤妃带下去。
贤妃这一看,难以置信。盛宝龄这么好说话了?
贤妃被带走后,一旁的蒹葭面有犹豫之色,“娘娘,这么做好吗?”
现在那小皇帝都疯了,再把贤妃送过去,那不是羊入虎口,任人折磨?
那刘昭容不就是一个例子?
盛宝龄却道,“不是她想去官家身边伺候的?”
言下之意,不过便是全了贤妃对官家的一片关怀之心罢了。
蒹葭哑言,她甚至都怀疑,娘娘该不会还记着裴大姑娘说过的话,还在记恨这金觅兰当年对裴大人的那一番伤人之言吧?
这才借机报复?
可娘娘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蒹葭心中疑惑。
她总觉得不是的。
可盛宝龄却只是垂眸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天下分布图,看得细致,时不时还翻看手边的书,一一对照,在研究着这些地方的民情气候。
一旁的秋衣还以为,盛宝龄是在为几日后,静王的兵马临近城下,藩王异动之时好做应对之策。M..coM
但无人知道,盛宝龄根本就只是在钻研这些地方,哪些有趣值得去。
等大事成的那一日,她这个太后便也能从这汴京城消失了。
盛宝龄嘴角微微勾起,指尖落在图纸上一方,缓缓圈了起来。
和小皇帝不同,静王足够成熟,也有一颗体恤朝臣百姓之心。
他会是一位比之先帝还要更得民心的明君。
如此,也算得不辜负先帝的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