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宝龄做了个梦,梦中,她与裴辞相识在盛府,他蹲在自己眼前,为自己扫去一身落雪。
白衣胜雪,公子温声如玉,自那后,她再未见过比他生得还要好看的人了。
他是裴家的,与兄长是好友,在京中才名书双全,但自幼身子便不好,还被郎中曾断言活不过二十二岁。
他的祖母为此上寺庙,为他求来了一串佛珠,日夜诵经。
不过一面,便在她心里留下了怎么也挥之不去的影子。
之后,裴辞时常来盛府念书,只因同兄长一般,也要参与当年的春闱。
她控制不住的时常去见裴辞,还带了许多的东西,有时是点心,有时是一些小玩意,都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却总是她觉得稀罕的。
只觉得他从未怎么笑过,便当他是不高兴,所以总想用些什么哄得他开心。
直到后来,她虽还是未见到他笑,可却收到了一些回礼,也都是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
等到她生辰的那日,他还送了自己一枚珠钗,当天夜里,欣喜如狂的她抱着那珠钗便睡着了。
次日醒来,却未见珠钗,寻了一上午,才知道是被蒹葭给收了起来。
当年的那一句,嫁他做娘子的话,她好似当真了。
裴辞也似乎当真了。
可在旁人,譬如盛巩看来,却只是戏言罢了。
再到后来,他高中,自己也进了宫,再见之时,已经一人为臣,一人为当朝皇后。.c0m
裴辞受官家赏识,一路高升,到最后助官家夺回政权,逼迫范太后下台。
几年间,她也曾见过裴辞几回,却都是跟在官家身旁时见到的,官家时常在她耳旁提起裴辞,说此人才能无双,今后可堪大用。
能有人赏识,也是裴辞之幸。
若用一句话形容裴辞与官家之间,大约便是知己,惺惺相识,相辅相成。
后来,官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病去了。
裴辞进宫得便愈发频繁了。
她遵先帝遗愿,好好教导新帝,辅佐新帝,为他铺路,除去一路对他不满之人。
几位辅佐大臣中,唯有裴辞一人,不赞同这般快便放权任由小皇帝处理朝中大事。
几次多加阻拦。
盛宝龄不是没有发现,他那时常板着的脸下,依旧是当年在盛府时对自己的温和神情。
知晓他怜惜自己,依旧当自己还是那年盛府的小姑娘,或许是利用之心,又或许是私心作祟,她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裴辞,制造亲近的机会。
又在他欲多加一步靠近自己之时,故作不愿与害怕。
慢慢的,那个世人眼中寡情冷淡的裴相,逐渐被她掌控在手中,她喜欢被他呵护在怀中的感觉,喜欢他将发冷的自己拥上榻时的温情,喜欢他眉眼唇瓣,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喜欢他一遍又遍的在自己耳鬓边唤自己的小名。
喜欢看他冷静克制,故作理智的挣扎模样,让人不禁想将这一切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