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奶没来。”江宴甩下一句,坐回原位。
黑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涌上一股被欺骗的愤怒。
“你故意骗我?耍人很好玩吗?!我还以为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会像以前那么恶霸,没想到比以前更可恶了!果然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你就是再死个七八回也不会悔改!”黑子气急了,也不怕齐熵先前说得,将他带到地府去奈何桥上吹吹忘川河的风了。
齐熵眉峰一扬,看也没看江宴,只不高兴的看着黑子,“谁跟你说我骗你了?你要是不信,那再等一刻钟时间,你看看你阿奶会不会出现在门口。”
黑子转头看向江宴。
刚才是他说没来的。
江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难得蹙起眉峰,不悦地看向齐熵。
“三丫,我本以为你不过是痰湿壅滞兼之脑髓震荡致使气机逆乱,未曾想还多了个信口雌黄的病症。”
“黑子阿奶的身体如何,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再则,方才那句话也不过我临时想出来得推脱之词,你明知黑子阿奶不可能会来麻山村,还胡乱妄言,即便你想单独留下黑子,询问其他内情,也不该如此哄骗于人!”
江宴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毒。
先是说她胖,又说她脑子受伤,最后还说她得了胡说八道的病。
这若是随便一个普通的姑娘家,被这么羞辱,怕是早就哭着跑了。
可齐熵不是那些被三纲五常和女诫的男权社会掌控下的女子,自然不会因为几句毒舌的话,就羞愤难堪。
当下冷笑道:“哦?我还以为江大秀才不过是正气不足、脉络空虚、卫外不固,没想到原来还有个红口白牙的毛病。”
“你说我明知黑子阿奶不可能来麻山村,还哄骗于他,那你又有何证据能证明黑子阿奶独自一人徒步来不了麻山村,她就真的来不了麻山村呢?”
“还有,没经过证实,就指责别人胡乱妄言,你不觉得自己才更加信口雌黄?”
她一番话,说得江宴愣住,甚至忘了深究一个从小没读过书,只会招猫逗狗,整日不务正业的恶霸女,是怎么会知道正气不足、脉络空虚这些医术上的名词的。
而旁边原本听了江宴的话,满心不高兴,准备帮着侄女训斥一番江宴的,但听见侄女一番话直接将江宴怼得没了话说,便又高兴起来。
只不过这高兴之余,又觉得有些奇怪,侄女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
那什么正气不足、脉络空虚指的是什么病症?
他都不知道的东西,侄女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齐怀昌就算有所怀疑,却也从未想过这个侄女已经不是他本来的侄女了。
男子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确实比较迟钝。
齐怀昌同样如此。
他读过书,本就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
侄女有些异样,也只当是姑娘家性子多变,并没有多想。
四人当中,除了齐熵,最惊讶的怕反而是年纪最小的黑子。
他们经常跟齐熵打交道,知道她就是个没有外貌,也没有墨水的草包。
平日里打架是把好手,可这种咬文嚼字的东西,她跟自己和李石哥他们半斤八两。
都是没读过书的人,好好不到哪儿去,差也差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