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躁动发生的地方走过去,可是人头涌动,勉强只能看到一群家丁打扮的人着急忙慌的将一个人送上马车拉走。
周边人的猜测不断,有说那人是赌徒,还不上债被打成这样,有人说那是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染了病快死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唯恐被传染一般匆匆散开,热闹看的不明不白,小柯寒本想再往近凑凑,听见这话生了胆怯之心,摇了摇拉着自己手的虞青凌。
“娘亲,我们还是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时候确实不早了,虞青凌也探头瞧了瞧,没看出什么明堂,索性也同意了儿子回家的请求。
就在相隔不远处的几条街外,素日平静无风的定贺书院少见的召走了夫子,留下满堂哗然。
一个白衣束冠的弟子走到柯立纶桌前,后者正专心看书,听到敲桌子的声音抬起头。
“立纶兄,你的策论写的最好,连夫子都夸你,不如你帮忙给我改改我的吧?我给你一两银子!”
带头的学子掏出一块碎银,连带着自己的书纸一块给眼前人递了过去。
柯立纶没有立刻接过,只是微微蹙眉:“徐铭,你我选的赋诗不一样,恐怕我的策论你用不了。”
“没事,你那么聪明,这东西还不是一看就写出来了?我把我选的赋诗一块给你,你就帮个忙吧!我可是会给钱的。”
徐铭不依不饶,缠着柯立纶让他答应,但柯立纶总觉得这是不正当的作弊行为,犹豫着没有开口。
“立纶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夫子是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你就帮帮我吧!我这么做也是想帮帮你,你家境贫寒,平日抄书才能挣多少铜钱?我这可是一两银子呢!你好好考虑考虑!”
见他迟迟不松口,徐铭眼珠子一转,张口就说到了柯立纶的痛楚上。
柯立纶一时沉默,不同于眼前人的一身白衣,他身上的灰色衣服已经被洗的有些泛白,但十分干净。
阳光照射进来,洒在桌子上,素日他所用的纸都是最便宜的黄纸,韧性极差,质地十分的生涩,是那些富家子弟府中的下人都不会用的材质。
脑中不由得想起今日虞青凌送他来书院时的场景,身为一个男人,难不成真的要靠自己的妻子省吃俭用供他读书?
“给我吧,但我只帮你摘出内容,剩下的靠你自己去写。”
徐铭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话音刚落,他便喜滋滋的将银子和东西一起递给柯立纶:“那就多谢立纶兄了。”
柯立纶只是点点头并未说话。
平时他们也会这样来找他帮忙完成夫子留下的作业,或是让他帮忙抄书,不过都会给报酬,也算是一笔勉强能维持生活的收入。
“对了立纶,你不去吃饭吗?书院对面的酒楼听说新上了不少好菜,我请客,去尝尝?”
“不必了,我不是很饿,你们去吧。”
柯立纶挽起袖子,拒绝了徐铭的好意。
毛笔上的颜色在接触到黄纸的瞬间就晕染开来,他的字迹苍劲有力,但为了帮大家抄书不被发现,他愣是学会了周边人那种入不了眼的潦草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