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队里的同伴咬着牙压着哭腔,“他非说娜娜睡着了,让他包扎下伤口也不行,饭也不吃,谁都不理,他这是想跟着娜娜一起去了啊!”
周光完全像是魔怔了一样,别说是秦蔷了,就是医生护士过去要给他包扎伤口都没用。
秦蔷和队员在外面坐着,听几个人说起了娜娜的事情。
娜娜家里那边,周光现在肯定是还没通知,但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让娜娜家人过来见最后一面才是要紧的,但现在也没人能够进去劝周光,大家都有些沮丧的蹲在门口。
燕竹去楼下买了些饭拎上来,大家吃着,开始思索要如何处理,但大家不能都等在这里,旅行队里的人来了不少,现在还有两个人生死未卜的,还有几个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的,有人去救援队那边等消息,有人去看队里另外几个受伤的同伴了,秦蔷和燕竹等在周光的门口,还有另外两个男人和她们一起等着。
秦蔷刚咽下两口食物,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大家猛然抬眼,周光站在门口,窗外太阳初升,清晨的暖黄色的阳光并不炙热,又是新的一天,他刚好迎着门,背对着窗站着,看上去逆着光,面容看不太分明。
有些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他的视线看向秦蔷,“能帮我和娜娜再拍张照片吗?”
然后看到秦蔷空空如也的身上,稍稍一愣,点点头,“相机丢了吗?那就算了。”
大家的手机基本上都打不开机了,唯一一个能够开机的手机摄像头还被摔坏了。
那天雪山上带着的相机也埋在那场雪崩里了。
秦蔷咬咬牙,“有相机,我带的有备用的,在民宿,你等等,我这就去取。”
她没停留,甚至没有理会周光说的那句算了,站起身就往外走,幸好医院门口车没那么难拦,秦蔷拦了辆车,让司机稍等她一会,立马去了民宿之前的房间,从背包里找出备用相机,飞奔下楼。
司机师傅看她跑的这样着急,还安慰她,“不用这么着急,我不是不讲信用的人,说等着你就肯定等着你的。”
等她带着相机到了医院之后,其实也没用多长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燕竹朝着病房门的方向努努嘴,示意她进去。
秦蔷敲了敲门,周光说了声进来,她带着相机进去,娜娜躺在病床上,周光甚至还给她盖了被子,除了面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以外,真的像是睡着了。
她爱美,周光还跟外面的小护士借了口红和眉笔,给她描了眉,画了唇。
秦蔷没说话,周光的指尖全是血污,是挖雪的时候弄伤的,还没包扎,秦蔷的也一样,但没他的那么严重。
他把娜娜拥起来,两人一起坐在床上,让娜娜靠在他怀里,有些温和的看向秦蔷,“你是摄影师,你拍的好看,我相信你。”
他不会摆什么好看的姿势,只是眉眼眷恋的看着娜娜,似乎两人之间并未隔着生死。
一米九的大高个,看上去异常粗犷的男人此时此刻宛如一个纯真的孩子,弄丢了心爱的玩具,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