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老头要去镇子上将这盒子寄出去,恐怕得个把星期才能寄到时落这里。
那玉牌多暴露在外头一日,就多一分危险。
老头打过电话,明旬直接派了人上山。
去最近的城市坐飞机的话,不用一天就能到。
有这玉牌的存在,明旬在国外更是待不下去了。
他却没告诉时落,他会尽快赶回来。
盒子是在第二天下午送过来的。
顾天师看着是个粗人,手却巧,心思也细,为了迎合时落的喜好,他还在桃木盒上雕刻了青竹,青竹栩栩如生,挺拔高雅。
雕刻之前,顾天师问了老头。
老头想了想,觉得相较于花花朵朵,时落更喜欢青草绿树,她十岁左右还在后山种了一小片竹子,经过十几年的生长,后山已经成了一片竹林。
盒子上还贴了一道符箓。
哪怕隔着符箓,时落也能感觉到桃木盒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灵力。
四位师父当真是毫无保留地给了她所有。
时落摸着被打磨的光滑的桃木盒盖,眼中流露浓浓温情。
她打开桃木盒。
一团仅时落能见的光团安静的卷缩在其中,时落小心唾弃光团,放在手心,另一手指尖附着灵力,小心碰触光团。
灵力被光团吸收。
光团又亮了些。
四个老头加起来两百多岁,他们见识多广,耗尽所有灵力做出来的防护罩自然是坚固无比的,时落眼睛发亮地看着这光团,反手又输送了自己的大半灵力,直到光团发出刺目的光亮,时落才收手,她念咒,加固光团的防护力。
时落将光团放回桃木盒中。
又给桃木盒再加一道防护符箓。
这里天黑的比南方要早些,这会儿已经下午三点多,再过两个小时,天便会暗下来,他们若是过去,到了那边正好天黑。
天黑对林中动植物行动无碍,对他们却不友好。
时落打算明天再去一趟。
这一夜,她照常打坐,
一夜过去,她的灵力恢复了七八成。
吃过早饭,几人再次出发。
今天的气温明显比昨天要高了许多,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仿佛一夜之间,又从冬日到了春末。
地上的雪反射的光,甚至有些刺目。
“天气也古怪。”屈浩搓了搓手,忙跟上时落。
上了车,锤子将墨镜往脑门上推,他单手放在旁向盘上,漫不经心地朝外看。
当视线落在远处雪地里一团黄褐色的物体上,他坐直了身体,眯着眼睛,又仔细看了几眼,这才转头跟时落说:“时大师,那一团好像是个什么动物。”
几人顺着锤子手指的方向看。
不知是否感觉到了几人的视线,那团黄褐色的物体快速挪动,很快消失在一片雪白中。
锤子咂舌,“两三天了,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动物。”
上回去林子深处,来回一路上,别说动物了,连动物的毛都没看见一根。
要说因为下雪的缘故,那也不至于一只动物都看不到,不光动物,鸟雀也没有。
时落视力比几人都好,她回道:“是野兔。”
“看来这些动物也着急了。”锤子说笑。
这话却不一定是玩笑。
不知是巧合,还是那些动物的刻意为之,之后往林子去的一路上,他们陆续看到了躲在远处的许多小动物。
这些动物探头探脑地往车子方向看,察觉到车里的人往它们看过去,这些动物又受惊似的跑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唐强又看到一只野鸡挥着翅膀飞开后,说:“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屈浩跟着又语出惊人了一把,“我看过新闻,山上的动物要是感觉到了危险,都会提前跑的。”
看着那些小动物跑开的方向,锤子摇头,“这些动物却没走远,或许是想向时大师求救。”
那些动物先是跑远了些,而后小心观察,发觉车上的人并未要攻击它们,又远远缀在车子后头,慢慢朝林中走。
林子是它们的家,不到万不得已,它们是不愿离开的。
这些小动物都知道,去了人多的地方,它们的下场只能成为人类的盘中餐。
在这一群动物中,个头最大的竟是一只梅花鹿。
这梅花鹿的角要比他们印象中的角大些。
锤子比划了一下,猜测:“这身长起码也有一米八。”
也比一般的鹿身长些。
梅花鹿不喜群居,跟在车后的一群当中只有这么一只。
梅花鹿更警惕些,它脑袋不停地转悠,左右看,察觉到车子速度慢些,梅花鹿脚步也跟着慢。
待锤子加速,梅花鹿也跟着小跑起来。
成精了似的。
“队长,这是袁副队长口中那伤人的鹿吗?”锤子问。
唐强往后看。
只见一只跛着脚的狍子走在梅花鹿前面,狍子没注意到脚下一个坑,踉跄一下,下巴着地。
梅花鹿经过时,直接咬住狍子的后颈皮毛,将狍子提起来,让它重新站好。
“不像。”时落同时说。
这林子里固然有被玉牌影响了性情的动植物,也有没有受影响的小动物。
“时大师,这是怎么回事?”远远看去,跟动物迁徙似的,实在是壮观。
“让它们跟着。”时落自后视镜看,她说:“玉牌拿走,这里才能恢复生机,它们也才能真正回家。”
到了林子外,跟在车子后头的动物已经有了上百只。
天上也有不少鸟雀跟着。
进林子前,时落回头看了一眼,远远地,朝那些跟在后头的动物伸出手。
那些动物脚步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不再往前。
几人这才按照上回的路线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