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冯冲明日也能抵京了。”明日从城门口到提刑司那段路,是平宁侯府的人截杀他的最后机会。
想及此,魏撄宁探身问在前头驾车的阿蛮:“你肩头的伤已大好了吧?明日可能需要你活动活动筋骨。”
“早就好了大娘子!”阿蛮兴奋道,“有何事需要阿蛮出马的,大娘子只管吩咐!”
提刑司也很快得到消息,冯冲明日午时许将自南城门入京。魏渊再三叮嘱宋大人,要他早做部署,确保冯冲活着进入提刑司。
翌日一早,魏撄宁又做了男儿装扮,带着阿蛮一路来到了距离南城门最近的一间茶楼,找了最高的位置随便点了一壶茶。
阿蛮临窗而立,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点心往嘴里送,眼也不眨一下望着城门口的方向。魏撄宁则是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悠闲得很。
“大娘子,您就这么肯定,那些人会在此处动手?”阿蛮眺望下边人群熙攘也没甚特别的,不禁有此一问。
“此处进出城人员复杂,却又远离闹市,恰便于事后撤离。”魏撄宁道,“或许这里不是唯一一处适合动手的地方,但这里,一定会有一次截杀。”
说罢她不忘提醒阿蛮,“待会他们打起来了,你只管下去看看那些人的武功路数,不必与之有过多纠缠。那冯冲自有提刑司的人保护,你莫要蛮干。”
“为何要知道那些人的武功路数?”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移开了,不见人而声先发。
少刻,桓王李穆着一袭天青色绣有白鹤绕云图案的锦衣走了进来。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子。
男子一袭黑色便衣,腰带佩剑,神情肃然,想必,正是今晨一早即回京都的裕丰护卫吧?
当然,李穆身边形影不离的寺人怀恩也来了。仗着桓王的身份,他挺着肚子,倒也是气势逼人呢。
一个随侍尚且如此,更莫说桓王李穆此刻的神气该有多跋扈了——像是抓到什么十恶不赦之人,抓了个正着。
魏撄宁心思斗转,想到桓王会出现在此,必也跟她想到一块去了,遂也不加掩饰,起身施礼,请他上座。
“桓王殿下也是来看热闹的?”她噙笑问。
“你还没回答本殿的问题。”桓王李穆有些口渴,自斟了一杯茶,便喝了下去。
涩而苦。
他打开茶壶的盖子看了看,发现这竟是一壶极为普通的茶,从其滋味来看,还有可能是陈茶。
他将茶壶重重放到一边,吩咐道:“怀恩,要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来。”
“是。”
“魏家娘子竟连这等茶也喝得下去?”他出言讽刺,“这要嫁到平宁侯府,岂不被平宁侯府的人笑掉大牙?”
魏撄宁本不是铺张浪费之人。她原本就品不出茶滋味,来这茶楼自然哪个茶便宜她便喝哪个,哪里晓得李穆也会来此?这下被他撞个正着,倒真叫她有些难堪。
她只道:“原本我也不是为了喝这口茶而来……倒让桓王殿下见笑了。”
这时,提刑司押解冯冲的人马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