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更声,魏撄宁自有些着急,她几乎用央求的目光看李穆道:“桓王殿下,你我之间的恩怨可能留着往后再算?我必须得走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独自一人能走去哪儿?”李穆冷着脸看她。
“我自有去处,不劳桓王殿下操心。”魏撄宁只求他现在立刻马上放自己走。
“也罢!你走吧。”
李穆竟然答应了。
魏撄宁狐疑地看他,总觉他如此好说话定是藏了什么坏心思。但她没有多想,亦没有多问,当即谢过告辞,拔腿就跑。
此时已是六街鼓歇,九衢茫茫,街上行人少之又少,天又黑,望着魏撄宁逃跑的身影,李穆不禁想:
一个闺阁之人,小小年纪竟敢一个人在黑夜里如此穿街走巷,她心里就不会有半点害怕?那魏侍郎虽处事心细,对这个女儿倒是粗疏放任得很!说什么视若明珠怕都是假的……
如是想着,他便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他竟瞧见她走进了一家客栈。
这便是她的法子!?
这时,远处走来了一队巡夜的官兵。客栈伙计一眼瞧见李穆,便压着声音冲他喊:“公子快进来避一避!监察司的人来了,抓到可是不得了!”
鬼使神差地,他还真走了进去。
店家伙计速将客栈的门给关上了,对李穆道:“近来宵禁管得严,这要被抓到,少不得要挨二十板子。公子莫不是外地来的,不知情?公子可要在小店住一宿?恐怕您待会出去还是会遇到官兵的。”
“也好。”李穆道,“就给我开一间房,靠着适才进来那位公子的房间即可。”
店家伙计打量了他,应下了,但还是留了个心眼,问:“您与适才那位公子相熟?”
“是我朋友,正与我赌气呢。”李穆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
店家伙计也会意地笑了。京都城里不乏见到那些个断袖之癖、分桃之好者,想必这两位便是了。
对此,魏撄宁则是浑然不觉。
奔走了一夜,她着实累了,进到房间倒头便是呼呼大睡。然却没睡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大娘子?大娘子……”是李崇俭。
她疲惫地弹开眼目,见到他很有些意外,“你怎知我在此处?”
“本王已跟京都城的孤魂野鬼们都混熟了,想找到你,一问便知。”李崇俭得意是笑。
“噢……”魏撄宁囫囵应了一声,翻身还想睡。
“你醒醒,别着急睡。”李崇俭又在她耳边吵吵。
“何事啊?”魏撄宁闭着眼睛问。
“侯府派人盯着的,尽是那三夫人认识的人,发小亲朋皆在其列,就连曾经伺候过她不足一月的奴婢也不放过。”
“呵……”魏撄宁勾着唇角笑,“无用功。”
“大娘子,本王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啊?”
这时李穆就在门口,将欲敲她的门却听得她“梦中呓语”,敲门的动作便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