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娘子转过身,笑着道:“正好,这羊汤也炖好了。”
今日人多,赵娘子特意寻了一口大锅来顿汤,这满满一锅汤,色泽光亮,呈乳白色,上面撒了一把花椒粉,闻起来鲜而不膻,勾人得紧。
她将羊汤盛到大碗内,递给青竹。
青竹伸手接过,端着羊汤出了灶房,她将汤放到贺令姜面前的桌上:“七娘子,您先用。”
坐在对面的孩童,闻到扑鼻的香味,不由吸了吸鼻子。
贺令姜看着他的模样,眼中溢满了笑意,将羊汤推到他面前:“先喝着。”
孩童仰头,看了看自家阿爷,他年纪虽小,也知贺娘子是客的道理。
刘大正要说话,贺令姜却道:“孩子经不得饿,先吃便是。”
说着,她取了块馕饼递给孩童。
孩童犹豫着接过馕饼,见自家阿爷没说什么,便埋头先喝了一口汤。
刚出锅的羊汤,烫得他舌头发疼,却也舍不得吐出来。
这羊汤,可是几个月都难得喝上一次的。
他将口中的羊汤咽下,这才满足地咬了一口馕饼。
赵娘子虽然炖的多,然而院子里毕竟这么多人,一大锅羊汤分下来,也不过每人堪堪一碗。
幸而刘家的馕饼管够,一碗热辣辣的羊汤配着馕饼,倒也吃得有滋有味。
刚宰的鸡只有一只,贺峥几个没去动,留给贺令姜与刘家几人吃。
赵娘子夹了个鸡腿放到贺令姜碗里:“贺娘子,吃肉。”
这位娘子金尊玉贵的,他们家中简陋,可得尽量将人招呼好。
贺令姜没有推辞,微微点头致谢,这鸡肉倒是不柴,虽算不得多好吃,但在这矿区已是难得的美味。
一顿饭下来,倒是宾主尽欢。
用过晚膳,青竹主动收拾了碗筷,去灶间清洗,贺令姜便坐在院中与刘大夫妇闲聊。
“刘家郎君,你这次下矿,可是要休息几天?”贺令姜好奇地问。
“哪会。”赵娘子撇撇嘴,“他可没这个悠哉日子去过。这十天半月地下来一次,一回不过能待上一日罢了,过了明日,他便还要回矿上。不过,这几日,倒是难得多回了两次,好歹能多歇上一歇。”
虽是嫌弃的语气,却满满都是对自家男人的心疼。
刘大无奈笑道:“最近矿上事多,要是不抓紧些,可怎么成?”
贺令姜眼中微动,状似不经意地问他:“刘郎君在矿上可曾遇到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
迎着刘大与贺娘子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人就是爱听旁人讲讲见闻。”
“他啊……”赵娘子刚要开口,却被刘大打断。
“矿上那点事,哪有什么好说的,不听也罢,不听也罢。”
他笑着道,随后站起身:“不早了,贺娘子还是早些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