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

负责盯梢的小赵已经站在楼梯上等了，看见江淮宴进来，低着头打了声招呼。

江淮宴的视线在客厅转了一圈，然后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怎么回事？”

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小赵丝毫不敢马虎，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我走进来之后就站在这儿，冲着楼上喊了两声，一直没人应……”

他一边说一边把两人带上二楼，指着走廊尽头大敞的浴室说道：“然后，当时浴室的门就是这么开着的，我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腿。我从这早晨盯到现在，非常确定这期间无人出入。”

乔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与发现周鹏华尸体的是同一间浴室，此刻里面挤着好几个技术员，进进出出的看不到尸体的状态。

因为鉴证科的人还没采集结束，江淮宴也没往里挤，转而问道：“她留了遗书？”

小赵挠了挠头:“是，在她的卧室，不知道物证科的同事收走没有。”

江淮宴点了点头，让他去别处帮忙，单独带着乔苒进了卧室。

推开门，乔苒一眼就看到了梳妆台上放置的A4纸，上面还压着罗雅丽的手机。

她跟着江淮宴走过去低下头，这封遗书是写给警察的。

内容不长，罗雅丽的字算不上有多好看，但是看得出来她写的十分艰难，纸上遍布着干涸的泪痕，有些字迹也被晕染的模模糊糊。

“遗书”两个字被她一笔一划的写在正中，正文的部分运笔流畅，只是由上至下看过去，后面的字迹越发潦草。

我知道你们安排人跟着我。

现在是上午十点整，之后我会叫一份外卖，希望你们可以尽早发现我的尸体。

我承认，是我杀了周鹏华，你们也开始怀疑我了不是吗，可我有错吗？是周鹏华本就该死，陆远川是我雇佣的私家侦探没有错，可如果不是他发生婚外情在先，我何苦要做这些？

我曾经以为，他只是对爱情不忠。那天，陆远川给我发来了他和朱欣的照片，我感觉不可置信，我去找朱欣，周鹏华已经是可以做她父亲的年纪了，我想问问她是怎么克服心理障碍的。可你们知道吗？朱欣竟然抱着我哭了，那天，她跟我讲了许多周鹏华对她做的事情，我才知道周鹏华他就是一个衣冠禽、兽，想到我后半辈子跟这样的人过，你们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事发那天，我快下播时，陆远川又给我发了一个地址，说周鹏华在这里待了将近六个小时，我知道这个地址是李高霏的，想到他跟李高霏也有不正当关系，我一激动就没有控制住自己，距离下播的时间不久，我就卡着下播的时间，在后面排了几首歌，提前与听众道了别。

回到家的时候，周鹏华正在家里洗澡，我当时也在气头上，直接去厨房拿了水果刀，第一刀是在他抢夺的时候不慎刺伤的，我现在也描述不清楚当时的心境，看到他倒在地上，我没有想过扶他，而是又添了一刀、两刀……我不敢去确认他到底死了没有，但我知道水可以加速血液流动、防止伤口愈合，就把他重新搬回了浴缸……总之，后来事情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这样。

但是我并不后悔，是周鹏华该死，且死有余辜，我没有心情应付你们，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所以我选择结束这一切。

落款只写了一个罗字姓氏，没有名字，也没有年月日。说是遗书，里面所记述的心路历程却更像一封自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