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禾嘴角微翘,说明此刻心情不错,其他的粉衣侍女都静静的穿梭在庭院中,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然而…………
“阿禾!”热情似火的声音打破了这幅如画般的场景。
崔婉禾闻声抬头望去,看到来人,温婉的笑着招呼道:“阿华,阿初,你们来了,快请坐!”
姜露华和元静初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凉亭里大呲呲的坐了下来。
侍女端来泡着玫瑰花瓣的水让崔婉禾净手,优雅的洗完手,在雪白的毛巾上擦了擦:“青栀,快去将小厨房里的玫瑰豆蓉酥和芙蓉蛋白卷端来,姜娘子爱吃。”
这才款款走向凉亭:“阿初,阿华,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我们………”
“你们家里可有一个叫崔白的郎君?”姜露华率先开口,然后直接跑偏,元静初暗戳戳的拉姜露华的衣袖:偏题了嘿!
崔婉禾一愣:“你说小白?他是我的胞弟,在我们这辈行九,是最小的一个了。”
“以前我怎没有见过?”悄悄地凑到崔婉禾的耳边:“我还以为你们这一辈最小的是你二伯家那个小白花一样的崔七娘崔落柔呢。”
崔婉禾似是陷入了回忆般的娓娓道来:“你也知道,我自幼丧母,我原本还有个妹妹的,与小白乃是龙凤胎,当年母亲生下他两便撒手人寰,由于是双生,妹妹没过多久也夭折了,父亲担心小白再有什么不测,狠心把尚在襁褓之中的小白送到了千里之外的青州书院。直到如今才回来。”
没想到自己喜欢的郎君经历这样的坎坷,一时间竟有些心疼他。还有崔婉禾,小小年纪就丧母,崔伯父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续弦:“那……”
元静初连忙又拉了一下姜露华的衣袖制止了姜露华想要刨根问底的心:“昨日,我们在抱月楼见过你弟弟,说来也巧,他和周小郎君在一处喝酒呢,对了,你和周小郎君,最近还好吧?”
“他?”崔婉禾提起他只是摇头,低低的轻笑了一声,在姜露华的眼里就是羞涩。
元静初和姜露华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都读出了这句话:完了完了,崔六对周承钰情根深种,此事麻烦了。
然而:“我与他已经解除了婚约。”
“啊哈?”姜露华和元静初皆是一阵震惊:“为什么啊?”
崔婉禾摇了摇头:“我们崔家历来都秉承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则,那周小郎君是中书令的独子,自幼娇宠着长大,原本祖父和父亲都想着中书令为人清廉正直,觉得周小郎君即便不如他父亲那样,也定是个正人君子,后来才知,中书令虽是个好官,在教育孩子上却算不得是个好父亲,周承钰今年不过十八岁,后院里却已经住了数十个美娇娘了。那周小郎君于我来说,委实算不得良配,今日一早祖父和父亲就出了门,说要亲自上门退了这门亲。”
元静初点点头笑吟吟的说道:“如此说来,也是个好事,那日阿华也撞见了周承钰与人苟合,为你不平,阿华还将他衣裳偷走丢到了护城河。今日我们也是为这事来的,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呢。”
“今早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与你们说。”崔婉禾想着姜露华为了她竟然将周承钰的衣袍丢到了护城河,不禁莞尔又带着关心的责备接着道:“你呀,总是这般冲动,日后可莫要这样了。”
姜露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打紧,旁人都说,阿初是有文化没功夫的纨绔,我是没文化有功夫的纨绔,我们两个一文一武,厉害着呢。”
元静初也笑了:“照你这么说,那李柔嘉算什么?”
姜露华认真的想了想:“她是一个纨绔。”
远在康乐公主府正在抄女则的李柔嘉打了一个喷嚏,轻轻的揉了一下鼻子,墨水糊的一脸,
康乐公主在一旁拿着戒尺轻轻的敲着手:“快写,天黑之前写完,不然就没有你的饭了。”
李柔嘉皱着眉又苦哈哈在纸上写着:吉凶灾祥,匪由天作;善恶之应,各以其类。善徳攸积,天降阴隲。
如果忽略掉那狗爬般的字迹,李柔嘉人中的墨汁和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以及康乐公主手中戒尺,此场景应当是很温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