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车厢里只有他们二人,明烨想将盖在念兮头上的披风掀开,看看念兮脸上的伤。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惊了怀里的人,可念兮却下意识拽着不放,身子瑟瑟发抖不休。
偏偏她一丝声响也无,把自己囚禁在黑暗里,安静的仿佛要从这世上消失。
这一刻,明烨心中的戾气陡升,想到进门那一幕,念兮的上半身的衣服几乎被剥光,只剩藕荷色肚兜斜斜挂着,却盖不住胸前春色,若不是他赶的及时,姜继晓已经在拽念兮的裙子……
他恨不能再回去拿刀将那畜生千刀万剐。
感受到念兮的紧绷,明烨放松一些,尽量将浑身的戾气收敛。他轻轻拍着怀里的人,像是在哄睡婴孩一般。
既然她不想掀掉披风,他也不勉强,就这么隔着衣服抱着她。
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像是大声喘气都会吓到她一样,轻声安慰。
“不怕,不怕……”
他从没哄过人,这一句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极限,但他不厌其烦,一遍一遍重复。
“不怕,不怕……”
明烨一边哄着人,一边感受着内心难以言喻的心疼。
是的,他很心疼,瞒得了人,瞒不了己。
直到此时此刻,他的心仍像被人攫住一样,难受的透不过气。念兮性子虽倔,却是个刚及笄,柔弱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姑娘。玲珑那时候……比念兮现在还大些!
他一想到方才她被人肆意欺凌,就恨得发疯,不敢想象她一个小姑娘经历这一切该多绝望。
别说对方是宣国公,贵妃的亲侄儿,就是皇帝老儿,他也照杀不误。
他虽是人人口中的佞臣,无恶不作,可糟践女人,却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回去的路上,念兮一直蒙着头,一动不动,他以为她受了那样大的侮辱,怕是要消沉一阵,结果还没等回去,她已经开口,声音隔着披风,很低,闷闷的。
“玲珑在哪儿?”
明烨的心下一片柔软,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有多感恩,这个姑娘,在经历了人生那么多黑暗之后,甚至刚才死里逃生,却还在关心别人。
他十五岁遇到的那个女孩,一直都没有变。不忘本心,是他心中不灭的光。
“她很好,你放心。”
念兮乖乖的“嗯”了一声,果然不再问了。
她难得如此乖巧,明烨心中却更是酸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拍着念兮。
车厢又安静下来,却不像方才那样凝重。
许久,他又听到她绵软的声音问道:“你会不会有事?”
这几个字烫的明烨心口生疼,明明她还需要别人保护,却不自量力担心他的安危。
他终是忍不住俯下身,轻轻环住她,在她耳边喃喃,“别怕,我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