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出身不重要,是金子总会发光。
可历朝历代,能有几个靠自己发光的金子?
大多数的人,都是靠着祖辈,加上自身的聪慧努力,获得机会,成为一代名人的。
那些真正存在大智慧的人,可能还未展露锋芒,便已埋没在在悠久的历史中,无人知晓。
看着战友一个接着一个离世,她有些麻木。
战争是什么?它只是掌权者野心的见证。是为了扩大领土,附加在百姓身上的灾难。
那一刻,她累了。
她没在军营中待多久,就被程慕陶发现了。
程慕陶将她臭骂了一顿,送她去当了杂役。
她没过多反抗,只是要求兄长善待这些为了家国奋斗的战士。
后来,她在一次外出猎物时遇到了名逃亡的少女。
少女说自己是逃出来的,她被人拐走,要被买入宫去。可她还年轻,还有一位心上人在外等自己。
可是启国对出逃的宫人处理十分严格,一旦被抓,便被处以刑法。
程慕清想起林砚送去启国的质子弟弟,决心冒险,替少女进启国,当宫女。
一开始的日子十分压抑,宫中有点资历的都会欺负她。
身为从小没受过人欺压的程慕清来说,自然不会惯着他们。但她反抗,却会换来群攻。所以她学聪明了,她变得会看人脸色,会睁眼说瞎话,会隐忍。有许多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像从前那般,像块臭石头,又硬又倔,不懂变通。
皇宫的生活,尔虞我诈,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就算得知晋国军连攻下多座城池,她也只会与其他人那般愁眉苦脸。
后来,她顺利救出林珩。
出宫与程侯爷会合后,被程侯爷狠狠揍了一拳。程侯爷训斥她,但她却表示自己对此从未后悔……
……
“徐大人,您当年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仗着家境。”程慕清垂着眼,“当年年纪尚小,还请见谅。”
“没……”
“徐大人,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程慕清拱手作别。
“听说每一位王爷都要献给圣上一只灵鹿。”徐锦开口,“齐王殿下应当不会亲自去猎。肯定是你去吧?我可以陪你。”
“徐锦,你什么意思?”程慕清皱眉,“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之间最好保持些距离。”
“我只是想赔你一只鹿。”
“不必!谢谢!”
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现在跟我套什么近乎?程慕清翻了个白眼,不想与他多说。
她这个人,喜欢一个人时是真喜欢。不过呢,一旦不喜欢这个人,因爱生厌,便是连一眼都不想分给那个人。
况且年少时的喜欢,也不过是单纯的喜欢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很单纯,也很脆弱。
“告辞。”程慕清脚步轻盈,一路小跑,转眼间便转入了林子。
徐锦在溪边站了片刻,叹了口气,还是追了上去。
不远处,刚追过来的林珩躲在一棵树后,神色幽怨的望着河边的那对壁人。
他并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只是看着程慕清背对着他,与徐锦正在说什么。而徐锦低垂着头,眼神温柔,时而蹙眉,时而舒展。
林珩紧绷着下巴,一双搭在树干上的手缓缓握紧,青筋凸起。
“齐王殿下怎么在这?”
林珩身子一僵,转身看去,竟是李澜一。
他对李澜一没什么感觉,索性别过脸,将他视为空气。
“是在看齐王妃吧。”李澜一语气颇为肯定,“齐王妃与徐大人。”
林珩抬脚欲离开。
“齐王这个方向,怎么与齐王妃背道而驰?”
林珩继续往前走。
“齐王殿下是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了吧?”李澜一不疾不徐道,“但其实,齐王妃与徐大人什么都没发生。”
林珩脚步微顿,转身看他,眼底带着渴望。
“王爷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不问问齐王妃呢?”李澜一道,“您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不问?”
“……”
“你是害怕问了,会得到齐王妃肯定的回答吗?”李澜一扯了扯唇角,“怕她真的对徐大人有什么……”
“没。”他声音有些生涩。
“齐王殿下,沉默只会让雪球越滚越大。您如果真的想与齐王妃过好余生,为何不坦诚相见?您是怕这份心意对齐王妃造成困扰吗?”
林珩看向他。
他眸子清澈,眼底流露出几分真诚。
“你为什么要帮我?”林珩问道。
“这不是帮你。”李澜一笑笑,“只是不忍你误会齐王妃。”
林珩不解的拧起眉头。
“你就当,我与齐王妃有点交情吧。”李澜一道,“但至于什么交情,还请您别问,也不要与齐王妃说。”
“如果我一定要与她说呢?”
“那便说好了~”李澜一耸耸肩,无所谓的模样,“只是,齐王妃得知是因为我劝,你才选择坦诚。她可能会认为,你根本不信任她,与你产生隔阂。”
林珩喉咙一噎,没说话。
但他还是听进去了,他转身离开,这次的方向与程慕清一致。
李澜一对着他的背影规矩行礼,“恭送齐王殿下。”
……
茂密的森林,程慕清快跑两步,脚步轻盈的挎过灌木丛。
她听见身后传来的一阵脚步声,心下止不住心烦。这家伙,到底要干嘛啊?她跑了两步,脚下一转,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姗姗而来的徐锦只看见横七竖八的分岔口,他蹲下身,看着地上的脚印。最后循着一个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