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床像是单人牢房该有的吗?”
确实不像。
月缨缨放弃挣扎,看向女狱警背后的女人。
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个子高挑,模样却不帅气,脸蛋还有些婴儿肥,神情羞赧,两颊泛着红晕。
“以后她就要跟你永远住一起了,好好招呼着。”
不知为何,月缨缨总觉得女狱警这话里有话,但她并没通过眼神再传递什么信息,语气也同往常一般无二,严厉中透着一丝轻蔑和一丝厌恶,让人无法多想。
新室友走进来,牢门重新关好。
她有些局促地站着,半晌,对月缨缨笑了笑,表露出友好的信号。
考虑到上午的经历,月缨缨没有回应她,闭着眼就躺下了,俨然一副不好接近的高冷范儿。
室友也没过多打扰,将自己手中的物品的放下便进入隔间洗浴。
“七个排骨!”
自熄灯以来就安静到现在的监狱,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搅扰。
“我赌八个!”
水流声传来,月缨缨不安地睁开眼。
外面这是在干嘛?
“个位数也敢拿出来说?我直接开二十!”
“好开!跟了!”
“秦姐霸气!”
“二十个你能吃得下吗?吃不下我可要割开肚皮给你塞进去了!”
狱友们都在打哑迷,听得月缨缨云里雾里的。
好在这交流持续了几分钟就结束,以她对面的房间为中心,左右两边的狱友各自递话,能推断出这些人应该在建立某种赌局。
唯一不解的就是,她们在赌什么?
新室友洗完澡出来,穿着囚服在桌子前坐下,整理她带来的物品。
“你在看我吗?”她突然问。
月缨缨皱眉,她刚才并连眼睛都没睁开。
“我能感受到你的思绪,没有一刻离我远去。”
短发女自顾自地说着,便开始朗读《圣经》。
“而主耶稣面对魔鬼的试探,禁食四十昼夜,后来就饿了。那试探人的进前来,对他说:你若是神的儿子,可以吩咐这些石头变成食物。耶稣却回答说:经上记着说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中里所出的一切话。”
她如此虔诚,双手交握。
“我信上帝,全能的父!圣而大公之教会、圣徒相通,罪得赦免,身体复活,以及永生。”
“阿门!”
她画了个十字,头发湿漉漉的打了几个结,随着起身成片成片的晃动。
就听耳边一阵声音,短发女便到上铺去了。
身边再次静了下来,只是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大脑活跃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不觉间,月缨缨开始回想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她不懂《圣经》,只是从字面听来,似乎是和食物有关,还有她的祷告词,像极了基督徒吃饭前会做的。
只是,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吗?
越想越不对劲,惶恐间她再次睁开眼。
上铺垂下来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是短发女的脑袋,在阴影里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干嘛?”
月缨缨猛地坐起来,将身子蜷缩着靠近墙壁,双手防备地抓住栏杆。
“你在怕我?”短发女被发现了也不躲,“你为什么怕我?不应该我怕你吗?今天进来的一批囚犯,只有你活下来了。”
打什么哑迷?月缨缨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你既然这么看我,就应该知道在我这儿耍花招没用!”
“无用的人才会虚张声势。”短发女冲她咧嘴笑了下,“你是无用的人吗?”
说完,不等月缨缨有接话的机会,她又把脑袋收了回去。
“你是犯了什么进来的?”短发女突然问她。
“杀人!”月缨缨试图将自己伪装成十恶不赦的罪犯来让某人忌惮,“我杀了一个珠宝店店长。”
“卡哇伊??*!”短发女欢喜地将这种举措形容为可爱,“你就像幼稚园的孩子一样纯真!”
杀人还能被称之为纯真?
月缨缨莫名其妙地问:“那你呢?你干什么进来的?”
“我没罪,是法庭冤枉了我。”黑暗里,短发女的叙事的声音悠长又寂寥:“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就被他卖到了这里,成了令人唾弃的阶下囚……你能明白吗?我这份不甘的心?”
错了就是错了,哪有那么多辩护的理由。
月缨缨不信这套说辞。
短发女继续说:“我的名字是吉曼达·涟漪,我有个美好的童年,直到养父母把我从孤儿院接走,我的人生就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没人会关心我,没人会照顾我,从始至终我的孤独都随着神经蔓延至每个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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