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卷卫生纸和《圣经》被扔出牢房，像毕业典礼当天迎接解放的空前盛况。

“谁还活着？”

“快说话快说话！我已经等不及看明天谁要倒霉啦！”

吉曼达的尸体瘫软地滑落，脑袋已经扁得看不出人形，月缨缨一脚踩了上去，看着它被挤成扁球状。

“我。”

她淡漠地喊道。

“安娜·福克斯。”

随着她的声音传出，有人哀嚎有人欢呼，有人咒骂有人调笑，众人拍着牢房的铁栏杆，声音整齐划一，直到引来狱警的不满才逐步归于平静。

“吵什么吵？想吃枪子儿吗？”

成队的女狱警来到月缨缨所在的牢房前，扫了她一眼，然后默默打开牢门，指挥几个小型机器人把尸体拖了出去。

这不是给她传消息的狱警，月缨缨往后一看，正巧撞见虎背熊腰的女狱警表露出满意之色。

这回月缨缨瞄到了她胸前的铭牌：杰西卡。

虽然上下铺已经坏得不能睡了，但在地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后，她还是要求在这间房里待一夜。

闻着无尽的血和生肉的味道，生化监狱第四天，她坐在长桌上，靠着墙壁昏昏欲睡。

*

*

“早餐时间到，请排队前往。”

第二天清晨七点，当月缨缨踏出房门时，她能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如火一般灼烧着她，那其中蕴含的虎视眈眈的渴望，让她始料未及。

早上的饭依旧油腻，是排骨和煎鸡胸肉，还有一大碗甜汤。

进食一定也是惩罚的一种，月缨缨无比坚信地想。

正当她挑个无人的座位坐下，准备在两种肉类里选一种吃时，一个声音如鸟叫般刺耳尖锐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

“嘿！”她展现出一种热情的姿态，而后指着排骨说，“可以把这部分给我吗？我这有个表演，相信你看了绝对不会后悔。”

好了，这下不用自己选了。

月缨缨挪开双手，任凭女人夹起一块排骨放在盘子里端走。

“谢了！你可以称呼我为吉克斯。”她调皮地眨眼，“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说完，她得意的扭着腰身往人群中间走去。

比起昨晚的沉默，今早的气氛可以用热烈来形容。

月缨缨朝那边看去，以吉克斯为首的小团伙将三名女人团团围住，在一张小餐桌前，堆着的肉盘拼了十几堆，肉腥味集中熏发，竟是将那三个女人的脸漂的比排骨油脂还白。

“在看什么？”

一只手拍在肩上，手的主人是个皮肤白皙，戴着波斯帽兜的高个子女人。

她端正地坐到月缨缨身边，同时带来两个保护她的黑皮辣妹。

月缨缨看向波斯女人，她脸上有褐色的雀斑，五官不出挑但胜在耐看，最主要的是，她的打扮让人看上去很圣洁，像古罗马的传教士。

“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觉得那边热闹。”

她抬了抬下巴，正好此时，三个面色惨白的女人开始吞咽排骨，一开始还能下嘴，但随着油腻的腥味在嘴里越积越重，她们的进度越来越慢，开始被周边人指责愿赌服输之类的话。

波斯女人顺着方向望去，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轻蔑。

“野蛮人才干得出来的事情。”她道。

月缨缨赞同地点头：“况且她们赌的人是我，赌我会输，就算今天吃到吐也是咎由自取。”

波斯女人一愣，语气顿时就沉了：“你赞同这种事？”

“不赞同，但也不反对。”月缨缨很诚实地说，“毕竟不关我的事。”

波斯女人听了这种话，脸上表情有所缓和，但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教道：“你杀心太重，或许昨晚的事你是没有办法，但今天，你可以选择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

月缨缨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在这种监狱还谈什么争不争的，不狠一点不是找死吗？

波斯女人似乎是看穿了她的顾虑，微笑着安抚她：“你别怕安娜，只要你愿意加入基督教，听从我的命令，我会保你平安无事的。”

月缨缨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用叉子扎起鸡胸肉咬了一口。

好家伙，监狱里还玩起救赎来了，那昨晚的赌局怎么没见你出来救一下呢？

正想着找个什么办法脱身或推辞，餐厅中央被折磨的三个女人就纷纷吃不下了，嚷求着吉克斯放过她们。

吉克斯残忍地狞笑一声，抓起地上胖女人的头发：“我说……大名鼎鼎的秦姐也有认输的时候？你既然怕死，干嘛还要赌呢？就算我放过你有什么用？监狱的大家答应吗？”

秦姐本来是趴着呕吐的，这么一被翻过来，没来得及下咽的排骨肉卡在喉咙里，一个没忍住就喷了出来。

吉克斯没躲过去，让这脏东西溅到了脸上。

瞬间，餐厅的气氛安静的诡异。

吉克斯的跟班想要替她擦掉这污秽物，被她一把推开。

“我本来不想这么干的，是你逼我的。”她冷冷地张开嘴，从嘴里吐出刀片，“既然你吃不了，那就让我喂你。”

一时间，餐厅内只剩下秦姐的惨叫和开膛破肚的手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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