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年年犹犹豫豫的瞅了她半晌:“小姐,姑爷的身子弱!接不住您也是正常,若是姑爷摔在您底下,只怕要去了半条命。”
“年年,你这是说我重吗?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摔跤呀。”许声声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又开始演戏,甩着小手帕哭了起来,泪眼婆娑。
“小姐,奴婢知晓您对姑爷一片赤诚之心,小姐与姑爷能够夫妻恩爱,奴婢也是万分高兴,只是,感情总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日子久了,姑爷定会知道小姐的好。”年年苦口婆心。
“真是如此?”许声声一双亮晶晶水润润的杏眼看着她,眼泪珠子要落不落。
“必定如此。”年年连连点头。
“糖蒸酥酪、如意糕、玫瑰酥、七巧点心、灯芯糕,桃酥饼。年年我想吃。”许声声说。
“奴婢这就去,小姐可要给姑爷准备一些?”
“姑爷身子不好,我怕他噎……着,做我一人份量即可。”她声音顿了顿,收回了那个死字。
她眨巴眨巴眼,分外真诚的盯着年年。
年年沉默,乖巧的准备好糕点就退下了。
她怎么能觉得小姐是在报复姑爷呢……
……
房间里,灯芯跳动。
少女五官精致,身影端坐,抚案而写。
她这个人虽然娇气,但决定要做的事情却从来不会拖拖拉拉。
既然明日鸡鸣起不来,倒不如今夜辛苦一些赶工。
四艺宴在即,她也没多少时间做准备了,字拿得出手即可。
而且明日许州城外有赛马赛事,必定热闹。
少女手洁白如玉,偏偏笔下的字歪得简直要倾倒,但这样的倾斜并不生硬,反倒更见自由。
一张又一张。
字迹潦草又逐渐清晰。
落笔如云烟。
整整五十张大字,直至天将透亮,房间里才熄了灯。
许声声打了个哈欠,让年年进屋给她梳洗打扮,都弄好以后,她脚还没有踏出门口,就看见哭得一塌糊涂的许愿。
许声声:“……”
这一大早的……
“阿姐……”
“阿姐……”
许愿迈着大步子径直跑进她院子里,又在她面前生生刹住脚。
少年眉眼清秀,一身浅蓝色绣竹纹锦袍跟着带起一阵风,边哭边叨叨:“阿姐,我听爹爹说有人居然说你和姐夫的坏话!还血口喷人!太过分了!”
许声声杏眼盈盈,潋滟着春日暖阳,摸摸他的头:“许愿,阿姐没事,你姐夫也没事,倒是你,做事再这般莽撞,待会儿爹爹又该说你没规矩了。”
“阿姐总是什么事都不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说!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是小孩子!”
少年脸都急红了,委屈的直飙眼泪,仿佛她这样温柔的说话要了他的小命。
许声声看了看还在哭的少年,她是知道他多能哭的,没个由头止住,能哭上大半日。
许声声突然有些头疼。
“阿姐!”许愿捏紧了拳头,目光坚定:“阿愿将来长大了要去参军,用拳头保护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