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他们占的位置太好, 想要攀上顶端就必须得经过他们,绕是绕不过的。
对于这点陆续攀爬上来的雄崽们都清楚。
山壁很大, 临近顶峰适合攀爬的落脚点却不多,仅仅是三个虫崽就能斩断通往顶峰的道路,但是他们三个的位置却很分散,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不能互相帮助看护。
也意味着他们需要独自看顾自己占据的地方,当零零散散的雄崽爬上去的时候,他们确实能看顾过来,但是当七八个数十个雄崽一同爬上去的话, 他们出现破绽和慌乱的几率更大, 他们只要抓住破绽蜂拥上去将其撕大,就能突破这层障碍。
清楚明白这点的雄崽们没有再向上攀爬,他们停留了下来, 眼神凶狠地看着处在上位点的亚伦他们。
场外的雌虫们很快意识到, 已经接近攀爬顶端的雄崽们突然停下来的原因, 他们是在等更多的雄崽, 等雄崽达到一定数量后就开始展开反击。
很多时候除了拥有绝佳的地理位置外, 数量和气势也是重中之重,雄崽们在企图以绝对的数量和气势, 压迫亚伦他们露出破绽。
当数倍于己方的敌方眼神凶恶地蜂拥上来, 心里承受能力但凡低一点都极容易胆怯露出破绽。
海风卷起浪潮拍打在山壁上, 一声又一声,繁星依然围绕在身边, 清晰明了地照映出雄崽们咬牙切齿的表情,海里发着光的鱼儿偶尔浮出头张望, 似是感觉到那强烈的怒气, 又重新潜入海里。
攀爬到这里的维安看了眼纷纷停留在这里的雄崽们, 疑惑不解地歪了歪头,像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停在这里。
一旁的雄崽看了眼他纯真软萌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告诉了他,他们的计划。
听完计划的维安板着脸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参与到这么重要和厉害的计划里面,维安脸上学着他们做着凶恶的表情,眼里却闪烁着小小地兴奋的光芒。
随着第一个雄崽开始动作,其余雄崽蜂拥而上。
山壁上,又开始不断地有雄崽掉落,有的直接掉落至海面,被变成云朵的悬浮台接住带走,有的则在滑落了一段距离后再度抓住石块,或者扣住缝隙吊在半空中,等稳住身形后又开始往上爬。
为了在掉落中抓住石块和缝隙,他们是紧贴着山壁往下滑落的,这样的做法导致他们的手臂,脸部,膝盖处都被磨破,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如此重复着掉落与攀爬。
一次次掉落又一次次爬上去,那一张张稚嫩白皙的脸如今沾满了尘土和血丝,在繁星的照耀下竟透着一股狠气和坚毅。
被萌得嗷嗷叫的雌虫们看见这一幕突然冷静下来。
他们看着雄崽脸上那股不服输的劲,骤然意识到,尽管雄崽们从出生就处在社会顶端,尽管他们被娇宠着,尽管在他们的记忆中雄崽是需要保护的存在,但是他们始终是虫族,基因里是有着身为虫族的凶性。
明明就清楚地知道成年后的雄虫各方面不输于他们,脾气性格多数恶劣到骨子里,残暴又漠视生命。
但是在面对雄虫时他们潜意识里还是将他们归为需要保护的一方,这是基因和本能在作祟。
这一点在面对雄崽时更甚,因为雄崽们近一半的夭折率,雌虫几乎将他们当场了易碎的琉璃,甚至觉得连这种竞争胜利的比赛都没必要较真,打打闹闹玩一玩就好。
他们忽略了雄崽们属于虫族的基因,再怎么喜爱和追捧都不能否认,他们心里深处其实是在隐晦地轻视雄崽的。
他们忘了自身对雄虫的保护欲只是来自基因和本能,来自对种族延续的保护,并不是雄虫们骨子里就是柔弱需要保护。
自诩为保护者的他们,甚至下意识地认为雄崽们不能参加任何带有竞争激烈的比赛,不能做任何有危险的事。
眼前的一幕敲醒了他们,雄崽从不比雌崽弱,雄虫也不比雌虫弱!
清醒过来的他们依旧为雄崽们欢呼,只是这一次不再觉得他们是在打打闹闹,而是认真地观看他们的各种表现。
山壁上展开了一场注定漫长的攻防战,一方不断地试图突破防线,一方坚守阵地不挪动分毫,场面一时焦灼着。
已经掉下去一回的维安再次攀爬上来,他软糯的脸上又多了一些伤痕,在亚伦动手的瞬间,他突然放开紧抓着的石块,整个上半身猛地悬空,在一片惊呼中,迅速地抓住亚伦的手臂,死死的抱着不放。
场外从座位上猛然站起的商酉又坐了回去,短短的时间里他站起又坐下了数次,一颗小心脏随着维安的遭遇提起又落下。
山壁上的亚伦一惊,然后拼命地甩动手臂,试图将维安甩下去。这是他第一次被雄崽抱住手臂,前面的他一直很小心提防自己被拉下去,却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被这个看上去软乎乎的小雄崽得手了。
维安上一次抓的是霍斯克的脚,被他另一只脚反复蹬着手给挣脱开了,他自己也掉了下去,半路被眼疾手快的费里德一把抓住往旁边一带,险险抓住了凸起的石块才没有垂直掉下去出局。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直接抱住亚伦的手臂,凭着他以往抱哥哥们大腿的熟练动作,他硬是没有被甩下去。
原本也没那么容易得手,亚伦一直很小心这点,只是因为雄崽们一刻也不停歇的进攻,让他有点累,就这么恍惚了一瞬就被维安抓住了机会。
在费里德他们停下等待其他雄崽攀爬上来时,亚伦,霍克斯和塔利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