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还小,将来成亲的聘礼总是有时间筹备的,可是自己的女儿呢?
眼瞅着这便要动自己女儿头上的利益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哪里能坐的住?这一日日愁的嘴上都起燎泡了。
如今婆母又是这个态度,想着日后一地鸡毛,顾氏心里便烦闷的很,如今只能求在母家,也不奢求旁的,只希望能逼的宁顺候许诺,以后永不会让那庶女僭越!
听着母亲说着家常,乔故心索性便趴在顾氏的身上,“女儿都懂,可是女儿不怕,一个拢城来的乡下丫头还能掀天来?”
听得乔故心语气不屑,顾氏长长叹了口气,原本是不想同女儿说的,可瞧着女儿明年也要成亲了,终不再是个小孩子了,“若真的只是那乡下的丫头片子也就罢了。”
这些日子宁顺候其实消停了不少,可顾氏还是不放心,偷着让家中兄长帮忙盯着,这才得知宁顺候近来跟一些寒门出生的文臣走的较近,尤其是从拢城出来的那位。
宁顺候在工部任职,只醉心于能工巧匠的事,不理朝堂纷争,如今主动同朝臣周旋,总是事出有妖。
今日吵起来才知,原是他想给那个戏子寻个好出处。
这般,就是还没死了迎那戏子进门的心思?
乔故心伸手轻揉顾氏眉心,“娘,女儿长大了,如今该换女儿来护着娘了。”
顾氏终是被乔故心逗的露出了笑颜,“小丫头片子,人不大口气不小,母亲是相府嫡女侯府嫡妻,还用的着你保护?”
乔故心听了这话,心里头愈发的苦涩。
母亲不知道,上一辈子她被父亲休弃,外祖父也无能为力只能将母亲送到庄子里,永世不能回京。
乔故心又靠近了顾氏一些,低头敛下了眼底的戾气,“十八年前那戏子不能进门,十八年后也休想翻了天,母亲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拿到那戏子的原籍契单子。”
堂堂宁顺候莫说要迎个戏子进门了,就算是养个这般外室也让人不齿,只要老太太活着一日,那戏子便一日不能进门,若是老太太死了,乔故心冷冷的勾起嘴角,只要亮出她的出生,戏子便始终只能是戏子。
趁着现在,父亲还不敢大张旗鼓的张罗,下手刚刚好。
至于老太太要走了庶长女的教养权,可那又如何,她年纪大了,那庶长女想要出门露脸还是会求着自己的母亲带出去,来日方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母亲今日的苦,她绝不会让母亲白受了。
瞧着乔故心说话句句在理,顾氏也寻回了理智,这才点头,“罢了,且端看着吧。”
自己父亲年岁也大了,听兄长说如今朝堂不稳,也不好让他还要操心自己,随即让人将东西收拾回来,而后赶紧给外头送信,务必跑一趟拢城。
只是心疼,自己素来心慈的女儿,也被逼的开始工于算计了。
至于眼下,老太太既然已经出面了,宁顺候也不能驳了老太太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