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的颤了一下,到底是怕被乔文清看出自己的不妥来,眼始终是垂着的。“沈公子确实是好才情。”
而后将纸放在手边的小桌上,手指在上头轻轻的点了几下,“只是。”乔故心一顿才又说道,“清哥儿,当你听到他这番言论的时候,该作何感想?”
乔文清正是满怀壮志的时候,乔故心问起便就如同话匣子打开一般,“沈大人忧国忧民,将来必然是我朝栋梁,世人皆知,刑部尚书不守国法嚣张无度,不忠天子,不顺首相宰辅。明明,刑部同大理寺各司其职,可刑部野心将大理寺架空,只为手握权柄,人人得而诛之!”
乔文清说的时候双眼似乎有光,看的是我朝百年盛况。
乔故心忍不住抬头,书生之气可动山河,望之动容,忍不住想起上一辈子乔文清那一句,永不入仕的决然。
眼里有些发酸,头微微的侧着,假装看着窗外之景,“沈大人什么都没说,似乎又让人联想到了朝堂局势,不可谓不厉害。”
对于朝堂帮派之争,上辈子沈秋河位居高位,作为嫡妻自也能听的一二。
听乔故心这么说,乔文清微微拧眉,已然是察觉到了乔故心语气中的不妥来,“当时沈大人是因公事去寻先生,并不知道先生正在授课,这番言语已然克制。”
听乔文清辩驳,乔故心只是轻笑一声,“大理寺最年轻有为的少卿,办案竟如此唐突?”
可是,怎么可能?
话说到这份上了,乔文清也都领会了。自来,最有脾性之人该是他们这些正在怀志的书生,不计得失,敢做敢拼。
看乔文清似乎有些失落,乔故心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姐并不是说,沈大人别有用心便不是好官,只是你尚未踏足朝堂,孰是孰非并未亲眼所见,下结论为时过早,等将来你高中了,这些是非曲直,总能了然于心。”
乔故心想着,自己总会同沈秋河退婚的,即便将来乔文清入朝为官,也不必这般崇拜,敬而远之便可。
交情,大可不必。
姐弟俩许久不见,自是少不得多聊些。乔故心问的也仔细,从先生问到了吃住,事无巨细。
闲聊起来这时间过的也快,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是掌灯时分,顾氏那边让锦嬷嬷都来催他们了。
乔文清顺了顺衣衫,起身动了动胳膊,“估摸母亲都等急了。”
笑着打趣了句,姐弟俩结伴而行。
自从两位公子离家求学,侯府上下便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两位公子回来当日的晚膳,一大家子人都要去老太太院里用。
因着他们出来的晚了,顾氏已经先过去张罗了,姐弟俩在后头走着。
快到老太太院子的时候,瞧着该是一个花房的小厮,抱了一捧剪下的花枝。
“大姑娘,三公子。”小厮一瞧迎面碰上了两位主子,赶紧弯腰见礼,只是因为有些慌乱,手中的原本捧的规矩的花枝,都掉落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