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才敲了两下,就听吱呀一声敞开一道门缝。
“前辈?”
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未得到回复,秦厌便在说了句“失礼了”之后将木门开的更大了一些。
之所以没有站在木门外等着,主要还是因为这屋内不仅黑黢黢的,还能听到窗牖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的声音响起。
刚一踏进去,就顿觉一阵和外头一般无二的冷意自脚底窜上全身。
藏书阁里烧着地暖,不应当是这个温度。
因而从感受到和木门外头明显不一般的温度后,他便猜测,要么是屋内没人;要么是屋内有人,但因为遇上什么意外,连窗子都未来得及关上,便身陷险境了。
大致摸索到点灯盏的位置,用火折子点亮,让屋内亮堂起来。
屋内的情景这才清晰映入了秦厌眼帘。
数不清的空酒罐子乱丢在地上,还有好些一看便知放了许久的食盒,直接跟酒罐子叠放在一起。
走了几步,脚下甚至还踩到一些染上笔墨的纸张。
随便捡起来一看,便是一篇文采斐然的文章。
秦厌将捡好的纸张收起来,放在一旁勉强还能置放东西的木桌上,寻了个酒罐子压好。
而后视线搜寻起室内,最终在窗边矮榻处,瞧见一名头发乱糟糟,胡须快要遮住半张面的中年男人躺在榻上,也没个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前辈?”
秦厌快步跨过那些酒罐子,到了中年男人身前后,第一个做的动作便是去探他鼻下。
见还有微弱的气息传来,但喷洒在他右手食指上的气息有些过于灼热后。
他忙又探了探阁老的额头,滚烫到吓人。
关上窗子,不让雨风继续灌进来后,秦厌在屋内翻找了下,见果真有醒酒的药丸还有退烧丸,便就着已经凉了的茶水给中年男人灌进口内。
一切做好,感觉阁老身上的体温的确是在慢慢往下降了,他这才动起手来,清理起完全不能住人的屋子。
半个时辰后。
沈达川醒来的时候,不仅觉得屋内暖和了不少,就连一直萦绕在他鼻尖的那股浓郁臭味儿也没了。
睁眸一看,一名瞧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蓝袍少年正用他许久未用过的炭火炉在煮着茶水。
屋内沁满的,是浓浓的茶香味。
“你是......?”
沙哑的中年男声落下,让秦厌暂且停下手中的动作,介绍起他自己的身份。
“大周七皇子——秦厌。”
沈达川一听是他,眸内闪过讶异之色后,撑着矮榻半坐了起来,倒也没有对他的身份多说些什么。
而是打量起了屋内周遭,见不远处的木桌上还放着之前他备着的醒酒和治疗风寒用的风寒丸,他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脑袋,语气肯定道:“是你救了本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