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跟大爷年纪相仿,两人从小就在一处,任谁也没有往旁的地方想……更不知大爷几时,几时就有了那样的心思……”
“你是如何知道的?”苏珩淡淡道。
佩蓝扫了眼苏珩身旁的宋昀盼,欲言又止。
“你只管照实说就是。”苏珩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委实很难把她跟当年姑母身边的大丫头联系在一起,“盼姐儿作为我姑母的女儿,她有权利知道当年的事。”
“是。”佩蓝拘谨地扯了扯身上半新不旧的衣裳,低着头道,“太太十四岁生辰那日,大爷送了她一只自己亲手雕的镯子,太太原本是很高兴的,可不知怎么了,到晚上回来,太太就一直心事重重的……自那之后,也不再跟大爷一起玩了。”
“奴婢那时还不明所以,只当是两人又拌嘴了……从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太太总嫌大爷对她这个姑母不够敬重,大爷则老抱怨太太没有当姑母的样子……”
“奴婢原本也没当回事……直到有一天大爷忽然找上门。”她想起来,忙解释道,“奴婢,奴婢当时也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觉得两人僵持了那么久……”
苏珩理解地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佩蓝心下稍安,看了看宋昀盼,咬牙道,“大爷问太太为何躲着他……”
“太太疾言厉色,说自始至终只把大爷当成晚辈,往后他们也再不能像从前那般……还叫大爷莫要执迷不悟纠缠于她,不然她就只能告诉老太爷跟老太太,求他们为自己做主……”
“大爷却说……他原本也不指望太太能回应他,只是想让太太知道……知道他的心意,他既然敢说,就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哪怕老太太老太爷打死他,他也认了……”
“奴婢在外头听得魂飞魄散……又唯恐其他人闯进来,便去了门口守着……至于他们后头说了什么,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大爷走后,太太大哭了一场,当天晚上就病倒了……”
“后来大爷的课业愈加繁重,太太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两人虽在一个府里头住着,却也渐渐没了来往……再后来太太就嫁给了老爷……”
苏珩扫了眼面色苍白的宋昀盼,握住她置在桌上的手,平静道,“昀盼先前听了你关于我姑母跟大哥的事,怀疑……我大哥才是她亲生父亲,你觉得可能么?”
佩蓝一愣,正色道,“姑娘怎么会这么想?!奴婢那日已经言明,太太从未回应过大爷……便是当年老爷怀疑太太,也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挑拨,诬告陷害!太太一生克己守礼,又怎可能做出与晚辈苟且之事?!姑娘这般想,不但侮辱了自己,更加侮辱了太太!”
一席话说得宋昀盼的脸色顿时由白转红,结结巴巴道,“但,但是……”
“奴婢从小服侍太太,太太是否白璧无瑕,奴婢比谁都清楚。”佩蓝一脸严肃道,语气中难掩对宋昀盼的失望之情,“姑娘身为太太的女儿,不管旁人如何诋毁太太,也应该始终相信,维护太太才是。”
苏珩不由多看了佩蓝两眼。
他觉得佩蓝说的很有道理。
宋昀盼性子软,耳根子更软,其实很需要有个老道的人在身边提点着……
佩蓝是从前伺候过姑母的人,又经历过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在丈夫和儿子相继离世后,还能凭借一技之长活下来,性情远比寻常女子更加坚韧刚毅……新笔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