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难过的人是我。”李诗诗没看他,垂着头声音闷闷的:“我总感觉咱们两个人之间像是隔着什么东西,这件事关乎你我,可你从来不想考虑我的想法。”
她有些无奈,爱人跟自己隔着心,这事儿就像是两个人站在相邻的两座山,明明离的那么近,可却又隔得那么远。
“我不想咱们成婚不到两年就开始有隔阂,这让我很难受。”李诗诗平静的说着,这份平静的背后是被她按压下去的汹涌情绪。
她是冲动,能动手就尽量不吵吵。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想让自己温柔内敛一些,尤其是在自己的爱人面前。
“不是这样的。”公孙倾说着,想伸手碰碰她,可却被李诗诗躲开了。
他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收回手,说道:“我只是不想你们去了京城以后,因为我而平添不必要的麻烦。说好了要保护你们一辈子的。”
“保护和退缩不一样,你说的这种保护我宁愿不要。从知道你身份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能够安稳过平淡日子的人,虽然这是你所希望的,但有些事从出生就开始注定了。”她回头看向公孙倾,神色郑重:“你身上流淌着的是公孙家的血脉,普通百姓的日子,虽然快活,但你身后背负着的使命向来不允许你能够抛弃一切追求自己想要的。”
公孙倾眸子沉了沉,有些无奈的捂着脸:“现在我这样挺没出息的吧,贪生怕死。堂堂绥远王竟然是这样懦弱的一个人,真丢脸。”
他眸子微微泛红,自嘲的说着。
李诗诗叹口气,伸手慢慢抚摸着公孙倾的发髻,像是安慰孩子一样的说:“没有啊,你不是的。如果你真是这样的人,那你身上的那些伤痕又该怎么解释。”
公孙倾顺势靠在李诗诗的肩膀上,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后才说:“其实我更怕你们跟我去了以后会受委屈。”
“委屈?”李诗诗有些茫然:“为什么会这么说?”
“京城不比这里,你带着孩子们跟我去了京城,那里没有你认识的人,而且那里的人鱼龙混杂,我不在意你的身份,可就怕他们会让你难过。如果我回去就避免不了要去外面行军打仗,到时候你和孩子在家里,这让我怎么能放下心。”
公孙倾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诗诗表达自己的犹豫,大脑一片混乱,话说的乱七八糟。
李诗诗微微一怔,原来公孙倾犹豫的是这件事。
她笑笑,随后说:“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又何尝不是一个人,而且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你娘子何时说过害怕。你放心好了,无论我在哪,只要你心中记挂着我们,那我也会为你好好地活着,而且也会快乐的活着。”
她回头看向公孙倾,月光下,他的脸早已被泪水打湿了一片。
泪粘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她从未看过如此动容的公孙倾,但她向来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忘了当初你身受重伤昏迷在山洞里,我是如何救的你。当时你耳朵听不见,眼睛也看不见,躺在山洞里时不时地还会发热昏迷,后来咱们不也是安然无恙的下了山吗?”
公孙倾听着她话,心中微微一紧,往日的那些回忆骤然浮现在他眼前。
他亏欠了李诗诗太多太多,这么多的亏欠他已然不知该如何弥补,又怎么能明知道有危险还非要将人往火坑里推。
“好了,你不要再想了,在别院继续住下去,虽然很好,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刘将军这次过来,我想他也一定不会空手而归。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块回去,而且孩子们也很期待去京城的日子,我也想看看你的王府究竟是什么样子。”
良久,公孙倾都没有说话,李诗诗侧头看了一眼,发现公孙倾已经睡熟了。
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叹口气:“哎,合着刚才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