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药膳汤的味,真是好喝得让她情不自禁拧起眉头。好在碗放下,糖就到了嘴边。
她笑眯眯的含着糖,两眼弯弯看向秦逸。
“那夜紧要关头,我本是想唬一下那不知名的老匹夫的,没想到你真的归来了。”不愧是她的神兵,总能在生死攸关时,从天而降。
春枝轻手轻脚的送来木梳,秦逸接过,极其自然的梳起她的满头青丝来。
“嗯,本是想早归,给你惊喜。却没想到,是如此胆颤心惊的重逢时刻。”
幸亏归来及时...
如今看来,想让将军府倒下的人,怕是不止一个两个。
“下回不许将暗卫、影卫调离。”
善柔点头:“明白!”
吃了这么大一亏,她哪还敢随意调离。
更是不敢小觑,那些伏在暗中,想置将军府于死地之人的本事了。
“我们家,都有哪些仇家?”
秦逸学着她往日半束头发的模样,将她的发束起来,玲珑雪玉兰簪子,插于发髻之中。
他拉她起身,手与手十指相扣,往将军府的最北的偏院旧宅去。
“走,去见见柳惜月,看她背后的人,究竟是不是我将军府的仇家。”
院偏宅旧,可屋中却是干净的。
柳惜月呆愣在屋檐下,面容憔悴不堪,眼神暗淡无光。
脚步声响动,她抬眸。
秦逸与善柔手托手,肩并肩于光中走来。郎才女貌,神仙眷侣一对。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在那夜就是它,刺了善柔一刀。
可秦逸的人拿下自己后,未手铐脚镣相待,只给她吃了软筋散,关在这院中,不缺吃食,不缺水。将军府终还是念着往日旧情。
善柔看着阳光照耀下,毫无生气、颓废不堪,憔悴满脸的柳惜月,心中一阵唏嘘。
往日回回见,她都面带笑容,身影娉婷。
“可有想过,这样的处境?”
柳惜月盯着善柔,竟未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恨意。反而看到了悲哀...
是了,她柳惜月本就是悲哀的。
“未想过。”
善柔:“后悔吗?”
柳惜月干涸的眼中,顿时盈满泪水。
不悔,是假的...终究一切都迟了。
秦逸站在几尺之外,未走近,双眼警惕的盯着她。
柳惜月苦笑道:“大小姐,当真好命,有夫相护。”而她却是别人的棋子。
善柔:“你还有机会。”
“呵,早被我断送,何来机会?将军与少夫人今日即来,我柳惜月便以命相还。只求放过月溪山。”话落取下头上发钗,扎向喉咙。
秦逸手指轻弹,细小石块,击在她腕上,发钗‘叮’落地。
柳惜月身型不稳,跌坐于地。
善柔摇头:“本以为,你聪慧过仙凝她们。却没想到,是个更蠢的。”
柳惜月泪珠滚落,低头不语。
善柔向她靠近些。
“你背后之人,可是那日使重剑的老匹夫?”
善柔抬眸,看看她与秦逸,嘴动了动却没说出口。她说不得。
秦逸怕善柔伤未好,久站会累,更怕柳惜月再出手伤她,便命人搬来座椅,让她坐下。
柳惜月看着夫妻两人恩爱画面,再看自己孤零零一人,且落得后路尽断的凄惨下场,心中对命运的不公的委屈,化作泪水滴落成线。
秦逸:“说出背后的人,便是你眼下的明路。我娘对你娘,已够情够义,若你执意不肯说,那这最后的情义便到此为止了。”
柳惜月想到自来将军府,京洛云待自己不薄,哽咽出声。
她终是负了将军府的情义,也负了母亲嘱咐。
如今进退皆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