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早就准备好了超大型的马车运载,将这些水车完好无损的装上车,也是一件极其耗费时间精力的事。
等到将这些水车全部装载完成,已经到了后半夜。
天微微亮的时候,太子带着水车离开京城,前往青州。
站在城门上,目送着浩浩荡荡的运输队伍离开,凌笙拿着大顺朝皇帝的金牌回宫。
回到宫里的时候,碧儿为她打来洗漱的水,洗漱好正要爬上床休息,有宫人来报,墨尘回来了。
小家伙最近都在拼命的执行任务提升自己的能力,已经许久不曾回宫了。
凌笙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回来了就让他好好休息,若是有受伤的话,让陈御医过来给他包扎一下。”
“可是……”宫人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墨尘公子不让别人包扎,他说,除非公主亲自来,否则他就不包扎了……”
凌笙头疼,不知从何时开始小暴君染上一个坏习惯,受了伤不让任何人碰,还非要她亲手包扎,她不包扎的话就任由伤口暴露,流血不止。
凌笙拖着疲累不止的身子又爬起来,“好,我知道啦,你让他先把自己收拾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侍候墨尘是一件非常艰难的差事,小宫女听他这么说,立刻飞奔着跑出去,“是公主,我这就告诉墨尘公子,让他先把伤口自己清洗一下。”
碧儿忙又服侍凌笙穿衣,望着她眉眼间掩饰不住的黛色,心疼道,“公主,您是不是太宠着阿尘了?”
这话凌笙听了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每次她的回答都一样,“没事的碧儿姐姐,阿尘不是别人,自家养的小崽子,自然要宠着点。”
碧儿知道改变不了凌笙的想法,当下不再说什么。
穿好衣服,凌笙过去的时候墨尘已经脱掉身上的上衣清洗肩膀上的伤口。
血红的液体沾湿巾帕,又在水中晕染开形成一朵又一朵鲜艳的花朵。
凌笙走过去,按住他粗暴擦拭伤口的手,“本来已经很严重了,再这样处理,你是想把血液流干死掉不成?”
墨尘看到她来,便把手一松,任由自己的身体软软的靠在她身上。
像是找到了终于可以依偎的东西,他慢慢闭上眼睛,用力从那件东西上汲取自己所需要的温暖宁静的气息,刚刚经过一番杀戮的心也缓缓平复下来。
“姐姐来啦,我还以为姐姐不来啦!”
凌笙指尖在他脑袋上点了一下,“我不来你这小子肯安生吗?”
凌笙记忆里最清晰的一次就是小暴君有一次伤口中箭,她没来得及回宫里,小暴君阻止任何人靠近,也不让御医包扎,就那么任由自己的血液一点点从伤口里流出,将半个身子都染红。
她回来的时候命都吓掉了半条,从那以后,不管小暴君多晚回来,不管他有没有受伤,只要他回来,她的心就跟着本能的一缩,也就是昨晚累的眼皮都睁不开,才想躲懒休息一下,没想到又整出这么大动静。
小暴君双手环住她的腰,闭着的眼睛,黑长的睫羽眨动,像是蝴蝶轻轻栖息在那里,“那姐姐就看着我啊,有姐姐看着我,我肯定不会乱来。”
“我不可能一天12个时辰看着你吧!?”凌笙气不过,手指在他伤口上戳了戳,满意的看到他皱眉又心疼的收回手,“总有我顾及不到的时候,你呀,也该学着长大,姐姐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小暴君不依,在她怀里使劲撒娇,“我不要,我就要姐姐照顾,姐姐不照顾阿尘谁照顾阿尘?!”
凌笙头又开始疼了,与年龄增长相悖的是小暴君撒娇耍无赖的下限。
她有些招架不住,“好好好,我照顾,照顾可以了吧,我看你以后娶媳妇了怎么办?”
小暴君睁开眼睛,“媳妇儿?”
“就是妻子啊,你以后总要娶妻生子的吧!”
小暴君深深看着眼前的人,瞳孔深的像是看不见的黑洞,能够吞噬一切。
他把人轻轻抱在怀里,却比刚才更加用力,“我不要娶妻生子,我就要姐姐,姐姐也不许嫁人。”
凌笙拿手指戳他,“你管的倒挺宽,我嫁不嫁人都要管?”
墨尘又在她怀里滚,“我不管,姐姐就是不能嫁人。”
凌笙都快被他弄得没脾气了,懒得和他计较,无奈道,“行行,我不嫁人,我要嫁人也嫁你行了吧?”觉得不妥,又加了句,“我看你个小屁孩,怎么娶我?”
墨尘自动忽略他后半句话,在她怀里低声道,“这可是姐姐说的,不许反悔。”
凌笙,“你说什么?”
小暴君,“没什么,姐姐快给我处理伤口吧,疼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