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僧衣……”
寂无当即变了脸色。
“师兄不用着急。”辛夷连忙道:“张巡已经伏法,火树沙让他们做成了菩提子,以祥瑞之名献给官家……”
说到这里,辛夷才明白,那天在大相国寺抓到张巡,惠治根本就不无辜。
献祥瑞菩提子,背锅的是监院。收留张巡住僧舍,背锅的人是僧头。一切看上去都跟惠治这个方丈没有关系,谁会知道,他们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当然,张巡虽然为人阴毒,但也有仗义的一面,哪怕是死,他也绝对不会吐槽真相。
他保住惠治,就是保住了她和傅九衢的敌人。
所以,惠治有后招。
张巡也知道惠治还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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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匆匆走出病房,叫上段隋就走。
安娘子从房里出来,“娘子,我备了些鲜粽,要不要给几个孩子拿一些回去……”
“不了。”辛夷速度快得像风,“我还有急事,回头再说。你照顾好寂无师兄。”
安娘子噢一声看着她的背影。
胡曼走过来,立在身侧。
“安姐姐……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们跟辛夷认识多年,辛夷行事果断,雷厉风行,但今天这般神色,这么紧张,还是头一次见到。
辛夷没有再乘马车,纵身上马便和段隋一前一后朝宫门的方向而去。
奈何这里是马行街,今天是上元节,哪怕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从人群里挤过去,到达宫门也花了不少时间。
守城的人说,官家已然带着诸国使者和王公大臣前往大相国寺祝祷。
辛夷微惊,“时辰不是未到吗?怎么提前过去了?”
守城士兵摇摇头,“这我就未知了。”
辛夷问:“走了多久了?”
守城士兵,“约莫两刻钟。”
两刻钟倒是不久,问题在于,这个时间点,正是百姓拖家带小出门的时候,街上人山人海,赵祯出行有禁军开路,行人纷纷避让,自然会走得很快。
换到她和段隋,行人别说避让了,他们稍稍走快一点,要是擦到了谁撞到了谁,都要被人骂上两句……
“不行,我怕来不及。”
辛夷看着密密麻麻,挤得水泄不通的人潮。
“有没有近路可以抄?”
段隋想了一下,“今天上元节,哪里都是人。从皇城到大相国寺这一段本就是繁华街区,出来观灯的人更多,要想加快速度,除非………”
看他摇头,辛夷急切地问:“除非什么?”
段隋:“除非会飞。”
辛夷恨不得踹他两脚。
总算明白为什么段隋常被傅九衢扣工钱了……
“没心情说笑,你赶紧前头开路。”
段隋看她拉着个脸,“发生什么事了?”
辛夷摇头:“没事,走吧。”
她不是不信任段隋,而是对这个二货来说,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并不重要。她眼下心急如焚,不想浪费时间。
冬季的天黑得早,夜幕渐渐笼罩天际,汴京城华灯初上,上元的灯盏,火树银花,看上去煞是美好。
大相国寺是皇家寺院,每年上元节,皇帝都会来游赏。水灾旱灾的祈祷仪式,生辰、忌日、使节进香,御赐大臣和使节的宴席,也常在大相国寺举行。
进香祝祷礼仪繁杂。
这次参与的人也很多。
整个京城,六品以上京官人数众多且不说,还有高官的家眷仆从,恰逢大相国寺开放庙市,简直车水马龙,拥挤不堪……
“十一!”高淼在入口处,跟几个官员的女眷在一起,看到她从人群里挤过来,立即迎上来。
“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
辛夷小声问:“你怎么不在里面等?”
高淼道:“在里面就不好说话了。我是想问问你,兰儿还是没有消息吗?”
辛夷摇了摇头。
高淼瞥一眼四周,小声道:“高明楼也来了……”
“嗯。”辛夷笑了笑,压下心底的焦急,平静地往里走,“且看他又要耍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