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仙月敛笑目光落到窗上打量片刻,凑到李听眠耳边悄声道:“韩尚宫推测赵家这几日会找我麻烦,叫我将计就计,届时收拾赵家。这几日要辛苦你晚上在我房里藏着了,依我对赵家的了解,估计会叫我去给赵诗扬顶罪。”
李听眠表情严肃,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姐放心。”
温仙月从怀中掏出一精致小巧的瓶子,递给李听眠:“你听我说,这几天晚上……”
天色渐晚,温仙月孤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把剪子,摆弄着窗台上的烛台。她神情冷漠,半垂着眸子,眼中晦暗不明,如一潭散开的墨,黝黑深沉,像在酝酿着什么。
赵家还真是跟她不对付,她还没找上门,赵诗扬倒好,赶着来找她麻烦。
进尚司府第一天赵诗扬就看自己不顺眼,变着法子找自己麻烦,还想着陷害她舞弊。
最后自食恶果,反倒被她将了一军。
但赵家也不是好惹的货,且背后还有别的势力,赵诗扬能否定罪还不一定。
她抬眸瞧了一眼天色,见夜色低垂,起身关上窗户,回身间撞见一旁的典籍上写着“大理寺”几个字。
温仙月伸出手随意地翻了几下,她倒是记得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最是刚正不阿,就算是如日中天的摄政王的底下人犯了事,都被他按律处置。
赵诗扬落到他手里,应该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就算他赵家能只手遮天,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眸中一片冰冷,盯着烛台,举起剪子,两边刀刃一合,烛芯只能任其宰割被生生间断,落到承盘里,没了声息。
房间里落入一片黑暗,徒留轻浅的呼吸声。
齐雁云回大理寺时正至傍晚,在门口碰巧遇上几个女官压着赵诗扬进大理寺,她一边反抗一边不停地辱骂女官:“你们这些芝麻小官,得罪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放开我!”
女官充耳不闻,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齐雁云见状脚下一顿,剑眉轻扬,立在台阶上望着她们:“本官倒想听听,令尊是多大的人物。”
赵诗扬的嚣张在见到齐雁云的那一刻烟消云散,骂声也戛然而止,躲避着他的视线。
女官们见了齐雁云微微颔首以表敬意,为首的女官上前拱手道:“齐大人,韩尚宫吩咐下官将此人移交大理寺,还望大人秉公处置。”
齐雁云今日目睹了一切,赵诗扬那点破事,他都门清,面上却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询问道:“什么情况?”
“这位赵秀子今日科考复试之时,耽误科考进度,污蔑他人舞弊,更是不顾尚司府规定私自与他人传递信件。以上所说,尚司府上下皆是证人,若有需要调查的,大人尽可联系尚司府。”
齐雁云点头了然,转过身吩咐大理寺的官吏:“带下去吧,等候本官提审。”
“是。”
“大人,我是冤枉的!”赵诗扬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官吏,忙不停地喊冤,心里恐惧腾升,落到齐雁云手里,她怕是难被父亲救出来。
齐雁云目送几位女官离去,背着手踏上台阶,听见她的叫喊之后脚步也不停,留给赵诗扬一个挺拔的背影。
“是否冤枉,本官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