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菱无奈抱歉一笑，低头在齐婉儿耳畔说了几句话，齐婉儿便神色忽变，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老老实实向唐栗打招呼。

唐栗忍着笑意，差点被两人的互动憋岔气。昨日霸道不可一世的小郡主，现在温驯的像只乖乖的小绵羊。

不过昨天云雀还没出手，这主仆两人便溜得飞快，像是屁股后面跟着一头老虎。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我还没出手，你就倒下了？

一旁的穆金瑶不明所以，看到齐婉儿两人后更是一脸惊奇，“咦，昨天齐婉儿可飞扬跋扈了，现在咋这么礼貌？”

唐栗双手摊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下一秒，穆金瑶便被高台吸引了所有注意，两手抓住唐栗的胳膊，压抑声音激动道，“啊，唐栗，快看，掌门也来啦！”

广场上人声鼎沸，唐栗目光逡巡，最后锁定在高台上的一名男人身上。

数十位长老早已落座，一名雪青色长袍，头戴紫金冠的男人一甩裙袍，坐定在正中央的位置。

主位的掌门借用灵力，浑厚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大家好，我是紫峰山的掌门贺凌，欢迎大家从南大陆远道而来，加入紫峰山。能站在这里成为预备弟子，都是超脱凡人，已经踏上修仙之路，都有修成大道的可能。”

“我知道，你们这批弟子饱经挫折，返回宗门的途中就遭遇了袭击。但是，这恰恰是对你们的考验。大道至上，天地唯人，路途凶险难分。所以说，修仙之人，是与天争斗，逆天而行。”

掌门是一个特别会调动情绪的人，他开口第二段话，抑扬顿挫，句句像是发自肺腑，将整个广场上的新弟子情绪，都彻底调动起来。

“与天争斗，逆天而行！”

广场上，不知谁喊出了第一句，紧接着，大家自发地喊出这句口号，一遍又一遍，整齐而高昂的声音似乎刺破了云霄。

贺凌抬手示意，声音平息，

“既然入了我紫峰山，我贺凌承诺，绝对会对每一位弟子都公平公正。那么孩子们，你们可知，为什么会将预备弟子分为内门和外门吗？”

贺凌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后解释道：“天赋不同，修仙之路，能走的距离也不同。有人天资聪慧，资质过人，仍抵不过天妒英才，身死道消；有人资质愚钝，修炼十年如一日，可偶然得一机遇，便飞黄腾达，如龙在天。”

广场上，一片静寂。

弟子们都神情震撼，跃跃欲试。

贺凌举起左手，提高了嗓音：“所以，外门弟子，在一年的修炼之后，就有进入内门的考核资格。同样内门弟子，如果一年之内，达不到进阶的考核，就会被驱逐到外门，甚至降到杂役弟子的位置。”

广场上所有新弟子都举起了左手，神情振奋。

唐栗神情恹恹，连云雀都缩在识海里入定修炼。

穆金瑶脸色潮红，拉着唐栗放声尖叫，“啊啊啊，掌门师尊太帅啦！”

过了一会，唐栗犹疑看了一眼高台，教习长老正在讲话，而掌门师尊对着朱旭师叔打了个哈欠。

忽然，穆金瑶扫视四周，指着男性预备弟子的人群，提高声音，略带兴奋道：“唐栗，快看，那不是和你一起来的男生吗？叫陆...什么。”

幸亏广场上人声喧嚷，一旁的人都在兴奋讨论，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唐栗反射性看向指向的人群，果然发现了熟悉的少年人影，正低头沉思，和一旁的修士说些什么。

少年似有感应。

当人影回头，唐栗却迅速回转身子，深吸一口气，对穆金瑶抱怨道，“哪有熟悉的人，我看你是看花眼了吧。”

她没注意到，少年转过了头，没见到想见的面孔，明亮的眼瞳黯淡下来，落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