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琪手指缠绕这一侧吹落的发丝,漫不经心地道:“你有故事,我有酒,想听你的故事,如此而已。”
许是饮酒的缘故,雷鸣暗沉的脸上带着些许潮红,费力地抬起仅存的左手,有些自嘲道:“我只不过是个废人,没有什么故事,活一日是一日,行尸走肉苟延残喘罢了。”
李思琪扫了眼他的左手,看向雷鸣,郑重地说道:“雷叔,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既然选择如此生不如死的活着,我敢断定你必定有未完成的心愿,不甘心一死了之,如果我或许能治好你的左手,你愿意试试吗?”
雷鸣闻言抬起头,浑浊的眼眸变得清明了几分,而后又带上一丝怀疑:“你这小丫头真是口出狂言,我这手多少人都治不好,早废了。”
“既如此,何不多给自己一次机会呢,再不济,还能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吗?”李思琪劝解道。
雷鸣被说动了,眼中浮起希冀之色,李思琪趁热打铁:“雷叔,我不敢说一定可以,但有七成把握。”
又犹豫了一瞬,雷鸣终是下定决心:“好,丫头,我相信你,我已经没了右臂,只要你能治好我的左手,我什么都答应你!”
李思琪本就是有备而来,见雷鸣答应了,心中窃喜,面上却不露分毫,吩咐雷鸣撸起袖子。她则掏出金针包,取出金针,稳稳地扎向对方肩禺、曲池、手三里、外关、合谷等阳明大肠经穴位。
半个时辰后,李思琪收针,“雷叔,今天首次施针,你先感觉下效果,不可能一针治愈的,你这个情况最少要五六日,顺便我再给你开一副针对酗酒嗜睡的方子,你一并服用,保准你嗜睡愈,精神爽。”
不知是因相信的力量还是心理作用,雷鸣试着取下挂在墙上的一剑,果然比之前轻松多了,只是想舞弄几下还是有些吃力,如此他已经很满足,毕竟治愈有望。
七天后,雷鸣已能轻松自如的挥剑了,但左手用剑,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一切招式都要从头练起。
几天的相处,两人已经熟稔,李思琪坐在海棠树下的石桌旁,看着重新活了过来的中年男人,脸上溢满盈盈笑意。
雷鸣左手执剑,手腕轻旋,极速舞出一串剑花,足尖点地,飞身而起,黛青色的身影如同飞燕般轻盈,蜻蜓点水,牛刀小试了一下,臂力果真恢复如常。
收剑走到李思琪身旁,将剑放在石桌上,雷鸣郑重地向李思琪深鞠一躬行礼:“思琪,多谢你让我重新拿起剑,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尽管开口!”
李思琪不愿受他这礼,忙站起侧身避过,冁然一笑:“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别忘了兑现你的故事哦!”
雷鸣闻言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抬手挠了挠脑袋,赧然道:“说来,于我而言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亦是我心中的一个痛。”
雷鸣停顿了一瞬,脸上浮起羞愧悲痛之色。
李思琪也不催促,执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至雷鸣面前。
雷鸣也不客气,端起来一口饮尽,左手一擦嘴巴,娓娓道来:“十四年前,我和搭档电闪突然接到暗中保护二皇子的任务。”
“当时二皇子还在襁褓之中,不知为何却突遭一帮来历不明的人的抢夺,那些人人数不多,但各个武功高强,跟我们方势均力敌。”
“激战到最后,对方只剩一人,可那人极其狡诈,我被他砍掉了右臂,废了左手,电闪射中了那人的左眼,自己却为救我不幸身亡……说到这里,雷鸣再也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