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你说有东西抓住你了,我想若是野兽定然是撕咬,怎会用抓的?也是碰碰运气罢了。这里不安全,还是快些离开吧。”
两人望了一眼黑乎乎的林子,莫名地感觉脊背一阵发凉,随即迅速地爬回到小路上。如今全身上下湿漉漉黏腻腻的全是烂泥,也就无所顾忌了,直接拎了包袱相互搀扶着爬过滑坡,急匆匆地上了路。
秦相何腿上、背上和胳膊上均有擦伤,刚才就着滑坡处的水大致清洗包扎了,如今却是越走步子越沉。还好再往前走出五六里路就是邻川村。跟远川镇一样,这个村子也是依河而居,只是比远川镇小了许多,也就四五十户人家的样子。
因为秦相何受了伤,直到戌时才总算进了村。
山里人歇息得早,此时已经没什么灯火了,只一户人家倒是灯火通明。虽然房屋与其它村舍相差无几,门口两个大灯笼却显得很是气派。只是走近了一看,那灯笼却是白色,上书两个大大的‘奠’字。
方凌二人无由来的心中都是一紧。只是放眼望去,一片漆黑死寂,为今之计怕是只能去这家借宿了。
秦相何上前敲了敲门。少时,一个老人的声音隔着大门响起:“谁呀?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走动?”
秦相何答道:“晚生远川镇人,本是前往闵川城,谁知山上滑坡伤了腿脚,无法赶路,想借宿一宿,可否行个方便?”
里面沉默了许久,直到秦相何再次敲门叫道:“大爷……大爷?”
好一阵子过后里面才又传出了声音,“不是我不留你,你也看见了,我这儿现在委实不方便。”
秦相何赶紧说道:“大爷,的确是晚生受了伤,不便行走。舍妹体弱,一身衣服业已湿透。如今村里其他人家都已歇下了,唯有此处还有灯火,求您行个方便,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方凌也赶紧央求道:“大爷,您就行行好吧。我哥受伤了,哪怕给点热水清洗一下伤口也是好的。”
里面又犹豫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里面探出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适才一开门便吓了一跳。只见门口两人,形态狼狈,浑身上下除了脸还大致能看之外全是泥水,依稀只辨得男女。
秦相何尴尬地笑道:“大爷莫怕,我们兄妹是远川镇人。只是路遇塌方,一时不慎失足跌入泥坑,一路摸爬便成了这幅模样,见笑了。”
老者迟疑了一下,“罢了,最近这附近也不太平。这个时辰了,硬让你们走也是于心不忍,先进来吧。”
这院子不大,歪七扭八的生了许多杂草,院门两边也是乱七八糟的堆放了一些杂物,可见房屋的主人必定不是很勤快的。
屋内也是十分简陋,摆设无非几条长凳,一张方桌。因设着灵堂,正中则是一口黑黝黝的棺材,棺底燃了一盏长明灯,正前方则摆了一个大火盆,依稀还有些未燃尽的烧纸。
二人见了这幅情景,礼节性的上了一炷香。老者还了一礼,道:
“多谢!二位也算是第一个前来吊唁之人。”
方凌闻言有些诧异,不过环顾四周,确实冷清。偌大的院子除了这位老人家,便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