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王氏现已年迈,仔细回想片刻后认真答道:“当时周氏说王齐正要休了她另娶了隔壁的小寡妇,是以喝得烂醉,手里并没有什么包袱。”
赵大人疑惑道:“那若是这样,王齐正便是在周氏出门找刘翠云之前便已遇害,何以后来刘二喜又听到王齐正言语之声?”
方凌变了变脸色,片刻后方才道:
“大人容禀!民女听闻有一种人擅口技,可仿各种鸟鸣兽吼,惟妙惟肖,亦可仿他人之声,真假难辨。巧得是,民女有一朋友乃唱戏出生,精于此道,而此人正是远川镇人。”
周氏急忙辩驳道:“秦相何昨夜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你自然说什么都可以?”
方凌当即反问:“我并未提及此人姓名,你何以知道他秦相何便是那擅长口技之人?”
周氏立刻便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唱戏出身的,整个镇上又有几个?与你走得近的自然就是秦相何。你不要以为能讹我?反正我没有杀人,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方凌怒道:“死到临头,还要狡辩。我且问你,当日已戌时末,刘二喜本已回屋,何以能看见嫌犯出王家大门?”
见周氏抵死不认,犹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方凌便继续道:“刘二喜,你来告诉大家。”
刘二喜立刻一五一十地回禀道:“小人当时听见院门口的柴垛倒了,才出门,恰巧看见嫌犯出了王家。”
“你可知那并非巧合,而是有人蓄意砍断了你捆扎柴禾的青藤?”方凌从袖中取出一段切口整齐的青藤扔在周氏面前道:“可还记得此物?”
周氏慌忙将那青藤踢开道:“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可你家的柴刀怎会在那一晚遗落在了刘二喜家的柴堆底下?
我想,当时你故意砍断了捆扎柴禾的青藤之后,因时间关系,便将柴刀丢在柴堆之下,而后立即回到王家门口做出掩门的动作。
此举便是故意让刘二喜看见刘翠云在王齐正家逗留了近半个时辰,继而栽赃陷害。”
周氏恼羞成怒大喊道:“我没有,没有!”
“那你又如何解释,第二日卯时刚过,你在院门口猛烈拍打门板,以至于将刘二喜成功引出来之后才一脚踹开了院门?
不就是为了让他给你做个人证,以证实你彻夜未归,以便撇清你和王齐正之死的关系吗?”
“你胡说八道,我早上归来,确曾拍打过门板,但是青天大老爷,民妇冤枉!难道叫门也有罪吗?”
“你休想蒙蔽大人!大人明察秋毫,岂会看不穿你这等伎俩?人人归来都可以叫门,唯独你当日大可不必叫门。
前晚嫌犯离开王家时,王齐正已死,而嫌犯出门后怎么可能从外面将院门上闩?但刘二喜当时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早上归来之时,先是推不开院门,而后才一脚踹开。
大人可立刻派人前去验看,看他王家院门门闩,可有损坏痕迹?
所以你当时果真推不开吗?你,就是太精明了,才把戏做得过了头!”
周氏此时已然完全慌了,大呼道:
“这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全是推测,你有人证吗?
秦相何已经死了,是你逼死了他,你不是会招魂吗?你大可以招了他的魂魄前来作证啊?你招不来的吧?因为你知道他死的时候身缚锁魂结。”
方凌闻言,又惊又怒,她上前一把揪着周氏的衣领大声喝问道:“你如何得知锁魂结?你会术法?那铁钉是你指使他放的?”
两边衙役立即将二人拉开,只见周氏癫狂地大笑着:
“我知道你为何如此恨我,非要致我于死地。除了为刘翠云鸣冤,更多的怕是因为秦相何吧?可是,他死了!你到底是救不了他的,你连他的魂魄都保不住。”
“秦相何即便是死了,即便是没有魂魄,也照样可以说话。”
突然堂前围观众人中,一女子做贵妇打扮,挤到堂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