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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主意

沈南玉浑然不觉费度心里的感慨,说道:

“前方虎踞龙盘,我这样一个身份,越是接近真相,只怕面对的危险便愈多,我需要一把剑,一把所向披靡的剑,晏裴野这种人,野惯了,我若一味地服从,他只会拿我当个新鲜玩意儿,处得久了,便也可有可无,我要加重自己在他心中的筹码,只有这样,来日这无权无势的小奴隶若有求于他,他才会好好思量一下自己曾经的付出,才肯舍下身段……”

费度恶劣地一笑:“原来如此,让他越是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东西,越是舍不得,放不下,世间男子心性皆莫过如此……”

他手中的酒壶一顿,在桌子上轻嗑出声:“我果然没看错你。”

……

第二日一大早,晏裴野便走进义庄,随行的阿瑟拎了好些酒肉过来,一进来,便满院子找柴火灶。

费度让他别找了,说那东西早塌了,他就在地上随意码了几块青砖,点了些炭火,用铁钳绑了肉架在火上烤,酒也温着,一边笑着向晏裴野讨要匕首割肉,一边说:“这样吃最省事,肉又鲜又热乎,盛在盘子里还得洗,麻烦……”

晏裴野哈哈一笑,也不计较,端起粗鄙茶碗与费度碰杯。

“有什么主意别藏着掖着,说来听听。”

晏裴野望向正专心翻着肉的沈南玉。

沈南玉也不抬头,只淡淡道:“昨日世子就不曾问过我主意。”

“他是他,我是我。”

费度笑嘻嘻的:“别着急嘛,二公子,咱们先喝着,你们是要说那月支的事?”

晏裴野笑着望了一眼沈南玉,眼里意味不明:“哟,这您也知道,怎么样,老伯,您有主意?”

费度一退,像是被火燎了一下似的:“我怎么能有主意,我只是昨天听我孙子说了一嘴而已,我就说我刚好听说过月支呢,要不您听听?”

晏裴野兴致盎然:“说说看。”

费度道:“这月支啊,有个很奇怪的风俗,他们族里人啊,一直保持着一个固定的数目,比如今天生了一个婴儿,明天就铁定会死一个族里的老人,循环往使,这族里到如今也统共不过数千人口,你们说怪不怪?”

“那还有呢?”

“别急啊,二公子,先喝口酒。”

费度端起酒抿了一口,才又说道:“这月支啊,除了嫁了一任大誉的王妃,族里人皆不与外族通婚,这王妃也没有所出,等这月支王老了,这王位可不知要传给谁了。”

晏裴野说道:“历代王位更迭,若无所出,从族中过继一个便是了……”

费度连连摇头:“那是绝对行不通的,他们那生的婴儿与死的老人是对应的,族中谁肯把自家老人死了的位置让给别人?那意味着再生得再死一个,银钱重要,但命更重要,这或许就是他们一直没有壮大的原因。”

听了这些话,沈南玉与晏二皆望着炭火沉思。

没过一瞬,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倒从中看出些默契。

晏二笑笑:“我想出来了,可不是从你这得来的招,世子身边的书童你是做不成了,晏二身边倒缺个伴读,你若腿脚勤快,这位子便赏你了……”

沈南玉似笑非笑:“那就希望二公子得偿所愿了。”

晏二拍了拍衣服,掸掉火星,笑着起身:“你就等着吧,跟着二公子,每日有肉吃。”

费度:“还有酒?”

晏二笑得狂放:“山珍海味,珍馐佳酿。”

费度也笑:“那我可等着,二公子这牛可不要吹上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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