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元德犹疑:“这能行吗?”
陆夫人拊掌笑道:“怎么不能行,这世上就没有不受银钱之人,只看你下得重不重,这方鼎是我私库嫁妆,连你爹都不知道有这宝贝。”
晏元德惭愧道:“母亲,这怎么可以,都怪孩儿愚笨,若是能想到好法子,也不用连累母亲想到拿出这么好的宝器……”
陆夫人怜惜地揽住儿子:“胡说,母子俩说什么连不连累的,我知道我儿至诚之心,只不过是希望你父王多看你一眼,这一回,咱们赢了那浑小子,看你爹还怎么拒绝你。”
临近中元节,朔州连下了两场大雨,雨水交织,地面泥泞。
因着晏裴野弄来的粮食和棉衣,朔州军营里倒没有出现大批军士逃亡的现象,但李启来信,说渭州守备军中,除了原来的镇西铁骑,已经有不少兵卒逃逆了。
李家那个粮仓终究只是车水杯薪,即便救了朔州兵将的燃眉之急,也无法解决面临同样问题的渭州。
大誉对逃兵苛刻严厉,被抓住也是个死,所以这一带的逃兵大多逃进了连绵不绝的万仞山中,山中本有洞蛮帮,如今有了这些逃兵的加入,声势更加浩大。
营帐内,副将候伯参笔尖的墨正落下最后一滴,这已经是发向长安的第七封加急求告奏章了。
雪灾,粮荒,兵乱,匪患……
镇西王紧锁着眉头紧盯着墙上的一面巨大的大誉地图研究。
边关驿卒战马疾驰,第二封月支书信已到,言词中比上次更为恳切,并言明牛羊皆以屯于城外二十里,只待大誉开城门了。
厚重的帘子一掀,晏裴野神采熠熠地走了进来。
看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连镇西王也止不住的指望这个一向无法无天却又聪颖果敢的儿子给自己带来一个好消息。
“怎么样,有办法了?”
见了二公子,候伯参起来行礼,晏裴野连忙制止他。
他幼小便混在军营玩闹,肚里那点文墨几乎都是候伯参教的,王爷军务繁忙,候伯参年纪也才二十刚出头,便跟带自己孩子似的把他带大,二人亦师亦友。
晏裴野大大咧咧地往候伯参身边一坐,看他写的奏折,望向父亲,问道:“他来过了吗?”
镇西王知道他问的是世子,便说道:“人家早来过了。”
晏裴野眨了眨眼睛,狡猾地问道:“噢,他出的是什么主意?”
镇西王道:“公平起见,这个暂时不能说,你只说你的便行了。”
晏裴野摸了摸鼻子,说道:“您给我一支营队,我打算明儿个便去接祭礼。”
镇西王虎目一瞪:“这就是你的主意?你想糊弄谁呢?”
晏裴野说道:“当然不是,我还带着好些东西过去送他们呢,不过您也得配合我一下才行。”
“怎么配合?”
“明日里,您让营中升起哀荣旗,让那些兵卒们头缠白布,还得在营中搭一个祭台,让一队人马在上面行三跪九叩大礼……”
镇西王不解:“你要唱大戏?”
晏裴野笑道:“不是唱给我看,得唱给打探的人看……”
“你究竟要干嘛?”
晏裴野附耳过去,悄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