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萍强忍着泪又说:“大小姐离开郦都之前让奴婢安心在二小姐身边呆着,无传唤不得主动出现,奴婢战战兢兢呆了三年,可大小姐自从回来之后一直也没有和奴婢联系,奴婢如今真的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才斗胆来向大小姐求救!”
这一茬一茬的话,像是往火堆里浇了油进去,孟云暖稳理了理心神,才重新看向采萍。
“是吗?可你自己也说了,你在二妹身边呆了三年,这三年来你我从未联系,那你如何证明这期间你都没有背叛我?又如何证明我还能再相信你?”
采萍倒吸了口气,当下砰砰给孟云暖磕了三个头,“奴婢...奴婢无法证明!因为当年小姐离开郦都一年,再回来后就失忆了,奴婢在路上偶遇小姐时试探过,可小姐俨然将奴婢忘了,奴婢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暴露。”
可是今天在路上看见孟云暖,她的那个眼神和几年前一模一样,可以说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在水月阁被压榨久了,采萍这才选择豁出去。
“不过这些年,奴婢也在暗中收集了一些消息!”
孟云暖还沉浸在那一句“她失忆了”上面,闻此言看向她,眉心紧蹙:“说说看。”
“小姐当年离开郦都之后失踪了一年,那事与周姨娘和二小姐有关,不过她们做事隐蔽,奴婢没能查出更多,只在一回偷听过一些。”
“还有翠春姐姐的死,也和她们有关!小姐忘了我也罢,难道连翠春姐姐都忘了吗?”
孟云暖猛然怔住,翠春这两个字自脑海深处涌了上来,她只觉头脑疼痛无比,抬手扶住茶案,忍不住深深呼吸着。
是了,她隐约记得身边是有过这个人的。
孟云暖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采萍:“你仔细说与我听。”
采萍应了声:“当年小姐要去千秋寺为大夫人做功德祈福,哪知刚出郦都城便消失了,这事原本谁都不知道的,因为您走之后没多久老夫人就病了,周姨娘让人去知会您,人去了才得知您根本不在千秋寺!”
“当时舒妈妈留在府中,翠春姐姐跟着您,你们消失了一年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您受伤了,大夫说您失了忆,在那期间,侯爷与周姨娘下令将翠春姐姐杖杀了,并责令所有知情的人不许再提起那件事,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您身边也从没有过翠春这个人。”
难怪,难怪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那一段,原来是原身失忆忘记了。
孟云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她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这件事跟周氏和孟云嘉有关?”
“是。”采萍正色点头,“有一回奴婢偷听见她们讲话,您出了城便失踪是因为周姨娘让人将您绑走了,但究竟绑去哪里,奴婢也不知道。”
孟云暖审视她良久,道:“我晓得了,不过你要我将你救出来,需得让我想想,在此之前你还是得回去孟云嘉身边待着。”
“奴婢愿意等!只要小姐愿意解救奴婢于水火!”
孟云嘉果真如书中所言,嚣张蛮横,对待下人亦是如此。
采萍走之前还告诉孟云暖:“您素来喜欢用玫瑰花瓣沐浴,但今早奴婢听见周姨娘和二小姐提及此事,似乎周姨娘让人动了手脚,小姐往后在这上面需得仔细。”
孟云暖没说什么,因为玫瑰花瓣里掺杂桃花的事,不是周氏就是孟云奚,是哪个她都不意外。
真正令她意外和难以置信的,是方才采萍口中的那些事!
但她对采萍毕竟没有记忆,还是存疑的。
所以在采萍走后,孟云暖便将舒妈妈打发出去,将初秋叫进了屋子里。
当她提及采萍口中的那些事,初秋瞬间面露惊恐,扑通跪了下去。
这一下,孟云暖就明白了,采萍所言属实。
孟云暖冷笑了声:“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的?”
初秋咬着唇:“两年前。”
这就对上了,那时候原身刚回来,身边的侍女被杖杀,孟老夫人就作主调了个新的侍女来。
原身醒来后忘了过去一年的一切,只当自己从未离过府。
难怪,孟云暖没有这部分记忆。
她垂下眼,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