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柏耀的话令太原公主的脸色微变。
“这是你们薛家的态度吗?如此藐视陛下,损毁御赐之物。”太原公主厉喝道。
本该跟着发难的严斌,不知怎的,安静极了。
严斌不说话,别人当然更不会说的。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出太原公主和严斌都是有备而来。是以,谁都怕被当做冤大头,谁也不肯跟着附和。
“什么御赐之物?谁看见那御赐之物了?”薛九眯了眯眼睛,反问。
太原公主噎了一下,也顾不上形象了,指着薛九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薛柏耀则将妹妹拉去自己身后,挡在太原公主身前,十分不悦却又恭敬倍加地说:“公主千金贵体,还是少动肝火的好。方才舍妹快人快语,向来是有话直说的,还请公主饶恕则个。”
“严斌,东西是你的,这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吧。”大抵是看出薛柏耀坚决地护妹态度,太原公主冷哼一声,背手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宽椅上。
众人的目光落在严斌身上。
这时,后头的严令总算是挣脱开了家仆的束缚,狼狈不堪地跑到前头,解释道:“兄长,我可以作证,九娘子并没有见过西洋珠,定这中间出了什么误会。”
尽管严令知道自己这个嫡兄不好惹,但他出于一饭之恩,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严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打不过薛九,还能打不过眼前这庶出的废物?于是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严令的脸上,压着声音喝道:“混账东西,吃里扒外就算了,居然还敢手脚不干净,看我等会儿回去了,怎么收拾你!”
削瘦的严令哪里经得起严斌这么打,登时跌在雪地里,右脸高高肿起,嘴角溢出血丝,连发髻都跟着散开了。
“严公子。”
站在薛柏耀身后的薛九偏头出来,喊了严斌一句。
不知怎的,严斌听到这悦耳的声音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他克制着内心的惶恐,色厉内荏地回望薛九,嘴唇紧绷。
薛九权当做看不到严斌的外强中干,十分好心地提点道:“听说令弟知晓东宫秘辛,你这般打他,让他仪容不整,万一哪天太子殿下召见他,岂不是会让太子殿下觉得你们严家没有礼数?”
地上的严令比严斌还要懵,他仰头侧着去看薛九,心里想着: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秘辛?
“你什么意思。”严斌打完人的手微微发热,在听到太子殿下四字后,掌心甚至弹了几下,与心跳一起剧烈跳动。
太原公主的脸黑如锅底,按在扶手上的不断地敲击着,烦躁溢于言表。
最终,小院里的闹剧还是不了了之。毕竟有薛柏耀在这儿,严斌和太原公主想拿捏薛九都没有办法,而他们总僵持着,也的确不是个事。
目送一伙人乌泱泱离去,薛柏耀回身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温和地说:“今日这事是我做得不周到,明天我们还是出发回长安的好,等父亲在几个同僚那儿介绍过你后,那些人就不敢再轻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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