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四婶田氏又使妖蛾子。居然跑到楚老夫人跟前哭诉,说侄媳妇苛刻她,这个月居然克扣了她三百两银子。
楚老夫人自然要派人来喊顾拂云去延寿堂问话。
长辈有事喊小辈,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去,区区烈阳算得了什么?
从挽月堂一路来到延寿堂,前后也花了半盏茶的时间,尽管有丫鬟打伞,在背后扇扇子,抵达延寿堂时,顾拂云背心依然出了薄薄的细汗。
幸好楚老夫人的延寿堂也放了足够的冰块,架起了大型风扇,屋子里颇为凉爽。呆在屋中休息了一会,喝了碗冰镇酸梅汤,总算把体内的躁意驱散。
楚老夫人这才道:“你四婶说你克扣芷萝院的月银,可有这回事?”
顾拂云一脸问号地看向田氏,一脸错愕地道:“四婶,芷萝院的份例我可是按时按点足额发放的。何来克扣一说?”
上个月月底,顾拂云给了芷罗院八百两银子。理由也充分,八姑娘楚釸单独开院,今后都走挽月堂的账,就不再走芷萝院的账了。所以八姑娘那份就扣掉,用作八姑娘院子里的开销。
为怕田氏找理由闹,顾拂云道:“四妹妹和六妹妹的院子,每个月都是三百两银子的预算。八妹妹年纪小,算两百两银子还是委屈她了的。难不成,八妹妹在四婶屋子里,一个月花销连两百两都不到?”
田氏竟无言以对。看着笑盈盈的顾拂云,恨得直咬牙,这个顾氏,年纪轻轻,便如此的难缠狡诈,不动声色间,绵里藏针的手段就使上了。
田氏是越想越不甘心,为了区区一个庶女,就要剜去她两百两银子,她觉得这顾氏本末倒置了。觉得她的贤惠使错地儿了,她好歹是长辈,是婶娘,顾氏不对自己好,只对楚釸这种庶女好,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因此田氏决定来楚老夫人这儿哭诉。
果然,面对她的哭诉,楚老夫人依然不负她所望,第一时间便把顾氏叫来质问了。
顾拂云只得挑眉惊讶道:“之前不是与四婶解释过了吗?芷萝院之前是每个月一千两银子,但后来八妹妹单独设院,按着国公府的标准,每位单独设院的姑娘都是三百两银子的用例。因此,我本该从芷萝院的份例银子中挪两百两银子到八妹妹院子里。芷萝院就不必再过问八妹妹的衣食住行,按理也用不上这么多银子了。怎么,芷萝院也就四婶,四叔,两位主子,两个姨娘,丫鬟婆子一共十七人,一个月八百两银子还不够用吗?”
然后又加了句:“祖母的延寿堂,上下三十多号人,一个月也才一千两银子呢。”
负责管理延寿堂大小事务的吕嬷嬷立即道:“回少夫人,延寿堂上个月实际只花用了不到两百两银子。剩下的银子,都存入老夫人的私库了。”
顾拂云惊讶地道:“祖母屋里才用这么点银子?这怎能行?四婶的院子可是一个月八百两都不够的。吕嬷嬷,咱们再节省,也不能委屈了祖母呀。”
吕嬷嬷看了脸色僵硬的田氏一眼,笑道:“少夫人也是当家作主的人,自然清楚,只要不置办太贵重之物,不办红白喜事,一千两银子能干不少事了。”然后又加了一句,“当然,要是今儿买百宝头面,明儿买点翠珠饰,这点银子确实不够用了。”
顾拂云由着吕嬷嬷的话反问田氏:“吕嬷嬷这话颇有道理,那四婶上个月可是置办了什么贵重之物吗?还是又打造了新头面?”目光瞟过田氏头上佩戴的青金凤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