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幕后凶手便被捉住了。
是李良娣身边的陪嫁宫女彩英,她向小厨房要了猪膘,自己半夜熬了,趁人不注意时倒在娘娘回东宫的必经路上。她的目的就是要小姐滑胎。
而胡良娣确实在公开场合表示过对小姐专宠的不满,甚至还与小姐闹过言语口角。
胡良娣进宫半年,一直无宠,对小姐有怨气,也有下手的动机。
彩英供认不讳,她的主子胡良娣却大呼冤枉,说她虽曾指责过小姐,但也绝不会干这种残害东宫子嗣的蠢事。
但无人相信她说的话,太子下令把胡良娣打入秋桐宫,关押起来。
秋桐宫位于西北角的偏殿,常年无人居住,离正殿又远,久而久之,便成为犯错妃嫔发配之地。
太子妃也来慰问小姐,沉痛谴责胡良娣手段阴毒,又一番自责,因为胡良娣是她安排给太子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也难逃其咎,被太子罚奉三月。
太子妃之前针对小姐被太子禁足,但因小姐的求情,方免于处罚,如今又出胡良娣一事,太子妃不但在东宫的威信一落千丈,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前。.CoM
但小姐对太子妃依然恭敬,并大方表示,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请太子妃不要自责。她并未怪罪太子妃。为太子开枝散叶,本就是太子妃的职责,何错之有?
就是在太子面前,小姐也在为太子妃说好话,甚至说这世上人心最是难测,也不能全怪罪在太子妃身上。、
太子却是一脸怜惜地道:“你总是替她说好话。你可知,她在背后可没少说你坏话?”
小姐迟疑地道:“妾与太子妃闺阁时便认识,虽不常打交道,但也极佩服她的才学。太子妃才气过人,学问通达,这样的才女,自然是瞧不上惰于学习的我。瞧我不上,亦是人之常情。”
太子说:“只是埋怨也就罢了,她说的可全是你的各种坏话。”
小姐歪着头笑道:“那殿下信了吗?”
太子赶紧摇头:“自是不信的。”
小姐笑道:“那不就结了。”
太子欲言又止,小姐却主动结束这个话题,又把话题引到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最近小家伙时常踢我肚子,殿下来摸摸。”
太子把手放在小姐肚子上,看着小姐脸强忍的痛楚,紧张地道:“可是孩子把你踢疼了?”
小姐直着腰,缓缓吁了口气,这才笑道:“没事,我还能忍受。”
看着小姐的笑容,太子越发心疼了,把小姐揽入怀中,脸上带着一丝复杂情绪。
因为小姐有了身孕,太子也没有在小姐这儿过夜,一直陪到小姐打哈欠,这才离去。
太子走后,小姐的眸子又恢复了清明,对孔嬷嬷道:“彩英是胡良娣的陪嫁丫鬟,她是得了失心疯吗?她这么做,除了陷主子于不义,就没想过她的家人吗?”
孔嬷嬷表示已经命人去国公府派人查探彩英的家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过了两日,孔嬷嬷对小姐说起了彩英的家人,已全被人杀了。而胡家人,除了惊惶外,最多的便是咒骂彩茵。而太子的人也知道了这件事,却让人瞒了下来。
小姐歪着头道:“看来,这幕后凶手挺狡猾的。那彩英呢?家人被杀,想必是被杀人灭口,这个时候更是痛不欲生吧。”
孔嬷嬷道:“都让娘娘说对了。只是彩英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因为她并未见着凶手模样,甚至连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小姐笑了起来:“彩英在何处见到的凶手,是在东宫,还是在别处?”
“就在东宫。但也没法子交代更多的线索了。”孔嬷嬷又安慰小姐,“能拿宫外的家人威胁彩英,这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在这宫里,与小姐有利益冲突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殿下虽未找着凶手,但胡良娣已被打入秋桐宫,太子妃以及李良娣带进宫的陪嫁,已全被殿下找理由打发出去了。”
小姐想了想,便笑了起来:“也是,没了心腹可用,就算恨毒了我,怕也无可奈何了吧。”
出了这样的事,并未影响小姐心情,小姐依然好吃好喝。
太子也时常来看望小姐,小姐总是说:“我一个人没事的,殿下不用顾我。”
每当小姐说这种话时,总会给我一种柔弱女人故作坚强的怜惜感。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反正,太子对小姐是越发的体贴入微。
小姐没有叫过苦,也从未抱怨过,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了喜悦和期望。甚至还会在灯下给孩子做小衣服。
尽管太子每次来都会把针线收走,但对小姐几乎是有求必应。
夫人也进宫几次,给小姐私下诊脉,道:“女人生孩子何其辛苦,对你有心的男人,自会怜惜你。恰到好处的柔弱,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而恰到好处的坚强,更能激起男人的怜惜。”
小姐笑道:“娘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呢,女儿可从未埋怨过怀孕辛苦的。”然后看我一眼,“就是浅墨这丫头嘴巴大,老是说我的种种不易。”
夫人看我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浅墨天生一副憨直样,谁会怀疑这丫头一肚子坏水呢?”
每次太医来给小姐诊脉时,我都会在一旁说小姐怀孕后的种种不适,小姐都会说:“没事的,我还能忍受的。”
给小姐诊脉的太医也时常夸赞小姐,说小姐是他见过的最为坚强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