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子的温家私房菜,色泽鲜美,但是时蕴胃口不大,吃了两口,余光总是忍不住注意着对面的人。
周以绥自从坐在那里就一直没动,也没吃一口,他就像是一个摆在那里的工艺品,冰冷,却又仍不住让人靠近。
“不合胃口?”温莹挑眉看向她,时蕴摇摇头,“不饿。”
“你看小许子都给你把虾摘好了,不赏个脸?”
温莹边说边看向摆在她面前的盘子,见她神情恹恹,问道:“怎么了?怎么觉得你有心事?”
许也搭腔道:“是吧?我早跟你说了,她自从回来之后就全身的古怪,也不知道去了什么鬼地方丢了神!”
温莹瞪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临走前给了时蕴一个眼神,在她出去的那刻,时蕴也起身,眼神扫过周以绥转身走了出去。
时蕴进去的时候温莹正双手抱胸靠在洗手台上,她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眼尾上挑,黑色皮衣在灯下反射出微弱的光。
“你跟周以绥认识。”
她很肯定,照时蕴平时的性子,除了认识的人,她对谁的态度都很冷淡,但是今天却频繁地看向周以绥,确实很不正常。
“嗯。”时蕴走到她旁边,洗了洗手,拿起旁边的纸巾擦拭着粘着水的手。
在这个过程里,她脑海里闪过了那匆匆的数月,垂着眼帘,长睫上沾上了水滴,随着她的动作颤动。
“那我怎么觉得他对你的态度有点怪?”
时蕴不语,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周以绥像是在躲着自己,装作和她不认识,像是对曾经讳莫如深。
“那你跟你爸怎么回事?”温莹转身和她同样面对着镜子,“你以前对时叔叔那么敬爱,还能因为吵了一架离家出走?”
空气十分安静,她双手按在洗手台上垂着头,温莹从镜子里看着她,长睫扇动,遮掩着她埋在心里的秘密。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温莹大手一挥,揽住她的肩膀,“有什么大不了的,莹姐带你喝酒,一醉解千愁。”
时蕴嘴角僵笑,不禁说道:“我还没成年,不能喝酒。”
“也是!”温莹掐了掐她的脸,不得不说,时蕴的脸蛋真软,“那莹姐替你喝!”
包厢里——
周以绥被许也用警惕的目光审视久了,他掀起眼帘,对上他明晃晃的目光,“怎么?”
许也脱下一次性手套,起身坐到他旁边,“你认识时蕴?”
周以绥眼睛无光,“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挡那个礼花筒?”
他缄默不言,原来那个东西叫礼花筒,他只是反抗成了习惯,在别人出击的时候精准地回怼过去。
许是他忘了,这里不是正阳镇,没有那些欺软怕硬、抱团争地的事情。
“说话啊!”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周以绥看着他,许也有些怵他的眼神,总觉得这双眸子冷不丁就会带上不容置疑的狠意。
“今天是我爸非让我带你出来,我老实地带你出来了,但也只有这一次,以后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自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