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些改变有什么不对?米庄比我们富庶,只要运转得当,我们就可以赚钱,再用赚来的钱修缮工事,一步一步,总会好起来。”
银宝坐在桌旁,心平气和地和大家讲着道理,村民们纷纷点点头,拿起手上的铁锹准备接着干活。
银宝将簿子在桌子上拍了拍,走进一个燃火的柴堆,利索地扔了进去。
喝住众人,“行了,都回去吧,水花堂的堂会依旧在,不过各位没这个资格进了。咱们的队伍里可以求同存异,但我不需要听风就是雨,吃了我的浩还不支持我的墙头草在这儿碍眼。这名单我烧了,不做数了。”
银宝转眸瞧着米庄来的一干人等,“米庄现在正大力吸引外资内投,听说四税全部减免,你们若是想回去,我也不拦着。”
说完,银宝提着茶壶,端着碗,走到刘顺子面前,抬眸冷厉地望着铁婶,一字一句地低声道,“这事儿没完。”
说罢,看了一眼刘顺子恨透她却无可奈何的眼神,银宝唇角勾勒起一丝挑衅的笑,转身就上了阁楼。
关上门,空无一人,银宝终于感觉到一丝宁静,不知怎地,一股热流一下子就从眼中冒出来,擦也擦不去。
直到鼻中也有了清液撺掇的感觉,她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哭了。
回忆起来,银宝这辈子,算上这次,一共哭了三次。第一次是因为高考失利,爸妈离婚。后来的日子里她一人独自打工赚了五年的学费。
第二次是因为谈了十年的男友和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双劈腿,分手时银宝冷静地想给感情画上句号,渣男却口口声声说是银宝的错,“女人老了,温柔贤淑就是本钱,人都是颜值趋向动物,你怎么会不理解呢?”
第三次就是这次。第一次被人冤枉,第一次被人当着面说了这么多污秽的话,银宝都不知道刚才面对这样混淆视听的“证据”,她是如何这么冷静地处理的。
她的研究生导师曾给她讲过一个故事。
说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背着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在一片荒地上前行。
十字架越长越宽,重量就越重。
就这么走啊走,一个人觉得好累啊,这么重的十字架,我拿刀子砍掉一点多好!
于是他拿起刀子,砍掉了一小截十字架,十字架变短了,也变轻了,他看着别人背着沉重的十字架那么痛苦,而自己稍微轻松一些,顿时很高兴。
又走了一段,他又觉得十字架特别重,想不如再砍掉一些,于是他拿出刀子,把十字架砍掉了一大截。
这一次,他走的格外轻松,因为十字架已经很短了,当别人满头大汗,背着沉重的十字架前行时,他却哼着小曲儿,很轻松地就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条很深很宽的沟壑,他停住脚步,不知道要怎么过去。
只见其他人将自己沉重的十字架搭在沟壑的两侧,像走独木桥一样,轻轻松松地就过去了。
他也想这么做,但是他的十字架太短了,不能够到对面,不能让他通过这个地方。
就在别人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的时候,他在原地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你这篇论文写的很好,在我这里你已经可以毕业,但我给你的批语只有一句话,做人,不要怕负重前行,不要怕坚持无果,终有一天,你坚韧的心性,可以支撑你跨过所有鸿沟,所向披靡。”
银宝擦擦眼泪,锁上门,洗把脸盖上被子,什么也不想,蒙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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