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衣人朝桌上砸了一块青铜令牌,银宝瞥了一眼,是用隶书写的“御司阁”三个大字。御司阁有专门的暗卫,这些人没有姓名,只有代号,也没人知道他们的长相,终身只听命于一个主子,人在令牌在。
“御司阁暗卫,这点足够你信任了。”
银宝收下银票,眼神紧盯他,“这仓库里剩下的大概有八十斤,全部都是,你怎么带走?”
暗卫回头瞥了一眼,冷冷道,“不需要你关心,麻烦任老板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银宝将银票仔细地看了两眼,确定是正经的银庄,确定是三戳五印,确定不是废旧的过期的,确定是一万两...
才将心放在肚子里,出门去,将门从外面关上。
只是....银宝看着饭馆的后门,这次让司南和茗狩重新做的门,钥匙只有一把,大哥今早刚刚给银宝,那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呢?
正疑惑着,二哥带人采购了一些东西先回来,见到银宝在后院,急忙喊道,“囡囡,快给二哥把门打开!”
“好,顺便给你介绍下....”
银宝再一开门,介绍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屋子里空空如也,那暗卫和菜都不翼而飞。
“我去...牛啊牛啊...”银宝瞪大了眼睛,都怀疑自己刚才仿佛是做梦一般。
二哥放下手上的鸡鸭鱼肉,身旁的伙计拿着仓库记录本,清点着仓库的东西,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只见原来放着瘦瘦菜的地方都空了,只留下一本书。
银宝接过书,书上没有封名,抬眸瞧了瞧,将二哥拉到一旁,低声将方才的事情都告诉他。
二哥听后微微蹙眉,垂下眼帘盯着那本书看了许久,“那你翻翻这书里,会不会还夹着钱?”
银宝拧了拧辫子,满脸无奈。
还真听话抖了几下,从前翻到后,又从翻到前。
“没有啊。”
“冷不丁的,老祖宗来找你买这么多菜,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银宝点点头,将书揣在怀里,眉眼中却是欢喜,“不过我们瘦瘦菜的名号打出去也不是一两天,老祖宗能派人来买,也是意料之中。这样陈老爷明天来要马的时候,咱们可就有钱还了!”
突然,前堂的锣鼓竹筒声敲地激昂起来,只听得翠梅数声悲哭,心疼难忍地唱——
“说到哥哥心中意,碑飞墓裂响惊雷!”
台下先是沉寂了几秒,而后掌声叫好声连绵起伏,响彻九霄。听戏的人纷纷掩泪而去,水香居的伙计们则高高兴兴地收拾碗筷,擦桌洗碗。
银宝在阁楼上帮金莲和翠梅拆掉行头,趁她们欢喜互相鼓励,想着明日再唱要改进哪些地方时,银宝倚在窗前,吹着小风。
杏眼随意地一瞥,只见已经空荡荡的戏台子旁边,站着两个男人。
诶?...好像又不是,银宝揉了揉眼睛,左边那个凤眸郎面的,是个男人,右边这个...两颊微红,杏眼含羞,肤若凝脂的,应该是个扮着男装的女人。
那男人身着青色衣裳,头戴书生黑帽,手拿一折扇,笑起来很是温暖。而身旁那个便衣的女子,腰身细长,玲珑如玉,手中虽也有一把折扇,但含胸颔首笑时,只是一个回眸就足矣动人心弦。
他们二人牵着两匹白马,马上放着书生行头,隐约还可见几本厚厚的蓝封古书。
不由得吸引了银宝的注意。两晋年间,女子是不许上学堂念书的,至少礼法不容。
“梁兄,这戏中人,竟也叫山伯。真是好巧啊。”
“是啊,这戏中人,也有个叫英台的呢,那贤弟,是不是果真如戏中所唱,是个美娇娘?”
“梁兄,你怎么这样开人家玩笑?先生若是知道了,看不把你给退学了!”
“那英台贤弟恕我无礼,给你赔不是了!”
两人面对面,双手握扇,互相作揖,一个道歉,一个回礼,像极了新郎新娘拜堂成亲的样子,紧接着便牵着马赶路去。
银宝在阁楼上看呆了眼。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在看戏,方才那二人,是真真实实站在楼下,真真实实说了那一番话的。
他们中,一个叫山伯,一个叫英台。若历史不能改变,方才这场本不应该出现的戏,无法扭转他们已经进入的时空,那刚才那一揖,恐就是他们这辈子和幸福最近的时刻。
“堂主,大当家说都收拾好了,叫您下楼回去呢!”
银宝回过神,将窗子关好,跟着伙计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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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截取的片段唱词取自黄梅戏《梁山伯与祝英台》~千古佳话,永世流传,致敬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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