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说,这张请帖是回礼。”
“这算什么回礼?”周煌仍疑惑不已。
管事欲言又止,周煌见状:
“有话就说。”
管事这才敢上前回道:
“殿下,先前小人也觉得奇怪,这岭南王送张帖子算什么回礼,所以回府途中小人转道去了一趟芙蓉园,发现芙蓉园从今早开始就在办花会,持续三天,好像叫什么竞拍会。”
“竞拍会……干什么的?”周煌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管事解释:“说白了就是卖花。”
“卖花?”周煌更不理解了。
管事说:“有人在芙蓉园办卖花竞拍会,买到超过五百两银子的花品后,能够得到一张三天后在芙蓉园中举办的御花拍卖的邀请帖。”
周煌这下终于抓到了重点:“御花拍卖?什么花?”
管事硬着头皮说:
“据说是……御赐牡丹花。”
周煌:……
御花拍卖,周敬那个往阎王殿里找死的东西是不想活了吗?
他不想活就不活,自己找个地儿安安静静去死好了,他还给周煌送张邀请帖来……他什么意思?是想拉周煌当垫背的吗?
再次低头看手中邀请帖,周煌的手开始颤抖,不是害怕,是生气。
管事见自家太子没反应,不禁问道:
“殿下,三日后您要赴约吗?”
周煌浑身一震,整个人仿佛突然被上了个发条般,手起手落间,就把手里的邀请帖给撕了个粉碎,冲着管事大吼一声:
“付个屁,滚!”
管事面色大惊,哪敢再开口说话,磕了头就赶紧逃也似的离开。
周煌看着满地的碎片,想到这差点就成为周敬给他送来的催命帖,越想越气,奋力抬脚在那堆碎片上踩了又踩,仿佛踩的是周敬的脸一般……
顺宁帝坐在勤政殿的龙案后,看着前线吃紧的奏折眉头深锁。
镇国公领军戍边,太平时每年的军饷都数以万金计,若是有外敌来袭,大军开拔的消耗更是巨大。
兵部每年都在要求涨军费,户部每年都想着削减,顺宁帝两边的压力都很大。
而朝中大臣们,不说是合力解决这个问题,反倒是主战主和派见了面就吵得跟乌眼鸡似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和考量,把军国大事当做是他们晋升立功的工具。
就算有那头脑清楚,一心想办实事的,顺宁帝想开口推行,可户部一句财政吃紧,就算是顺宁帝也无可奈何。
把奏折一抛,顺宁帝靠在龙椅上捏眉心犯愁。
此时刘盛进殿回禀:
“陛下,岭南王给陛下送来一封邀请帖。”
顺宁帝不耐的长叹一声,斥道:
“让他自己玩儿去!朕没空!”
他想着,老六那小子估计又想出了什么玩耍的东西过来卖好,顺宁帝倒是想去,可心头压着国家大事,如何能安心享乐。
刘盛不敢劝说,赶忙应声:“是,奴才告退。”
谁知刚走到殿门口,又被顺宁帝给喊了回去:“等等。帖子拿来。”
事情反正僵持着,短时间内解决不了,不如看看老六又折腾出什么玩意儿。
邀请帖送到顺宁帝手中,翻开看过之后,顺宁帝的眉头蹙起:
“这岭南王玩的没边儿了,竟敢光明正大的叫卖御赐之物?简直荒唐!”
随着一声‘荒唐’,顺宁帝把邀请帖摔在龙案上,正要发怒,就见一张小字条从邀请帖后页掉了出来。
顺宁帝盯着小字条看了一会儿后,才决定伸手将之抽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是周敬的笔迹,字条上写着几行让顺宁帝眼前一亮的小字:
【父皇可信,儿臣能将您赐的十株牡丹卖出不少于二十万两的天价!届时父皇与儿臣一九分账,儿臣得一,父皇得九!若少于二十万两,儿臣自掏腰包补齐,望父皇赏光莅临。】
二十万两?一九分账?
顺宁帝下意识在心里算了笔帐,镇国公问朝廷开口要三十万两的军费,户部只肯出十万,若是那几株御赐牡丹真如老六所言能卖出二十万两的话……
可是这样,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地道?顺宁帝纠结的想,因为太过入神,连奏折都忘记继续批了。
芙蓉园中热闹非凡。
门里门外放满了各种牡丹花的彩色画像,这是周敬连夜叫画师到王府对着御赐的花木画出来的,再叫柳掌柜拿去印厂,印了近千份发散出去。
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所有人,三天之后在芙蓉园有一场盛大的御花竞拍会,而想参加这场竞拍会的人,就必须在前三日,到芙蓉园拍下一品甚至几品别种花木,银两累计到五百两后,就能得到一张御花竞拍会的邀请帖。
有了帖子,才能正式参加三日后的御花竞拍。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柳掌柜买通的丐帮和泥腿子帮闲们传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信是真的,毕竟是御赐之物,谁敢堂而皇之的叫卖?疯了不成?
可随着到芙蓉园打听的人越来愈多,人们才慢慢意识到这是真事儿。
芙蓉园真有人在办花会,打着卖花的缘由发放邀请帖。
这下京城各大世家和富商老板们都坐不住了,各大世家从来都是对御赐之物趋之若鹜的,哪肯放过这场盛宴,而对于民间的富商老板们而言,那不仅是御赐牡丹,还是魏紫姚黄这样的名贵品种,普通人别说拥有了,就连看都没机会看到。
如今不仅有机会看到,还有机会能够拥有,这吸引力杠杠的。
于是,芙蓉园第一天的花会前来的人数只有几十认,但第二天,人数就翻了一倍,等到第三天时,天还没亮,芙蓉园外就已经人山人海的在排队,等候着最后一日开园换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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