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操作下来,顾兮兮自己额头上也布满冷汗。
“计娘子,你是不是一个月前就很少走动了?也没去医馆看过脉?”顾兮兮问道。
计家娘子点头称是,“肚子太大行动不便,老计又忙,再者说医馆里的大夫都是男人,所以就没怎么去过。”
她这话说完,旁侧站着的两个产婆中一人猛地一拍脑门,道:“哎呀,上次城南老李头难产死掉的那个儿媳妇,也是肚子大走动少,胎儿身子大,结果大出血呀。”
“你说的这个我有印象,钱木匠他媳妇不也是这么死的?做女人真难,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另一个产婆跟着附和道。
听产婆们这么讲,计娘子慌了神,面色愈加苍白。
顾兮兮忙用眼神制止两个产婆的闲唠。
她二人也自知自己失言,忙安慰道:“计娘子放心,有神医小娘子在,你定能安然无恙。”
“就是就是,孙大夫说了,神医小娘子的医术还在他之上嘞!”
顾兮兮也上前,握紧计娘子的手,安抚她道:“你这是胎位异常,比起寻常女子生产,是会困难些,不过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胎位异常是女子难产中常见的情况,一般而言不会导致产妇直接死亡。
不过在大明国,大夫们多为男子,即便进产房,也只能隔着屏风诊治。
容易误诊和错失最佳医治时机,不少女子因此一尸两命。
即便像孙大夫这样资历老练的,碰上胎位不正情况,通常也只能作出保大亦或是保小的抉择。
“计娘子,用力。”顾兮兮道。
同时,她手中银针飞速,分别扎在关元穴、归来穴和三阴交穴上。
“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后。
“哇哇哇——”房间内响起婴儿啼哭声。
门外,计屠夫松口气,虚弱地蹲坐地上。
房门被打开,产婆喜滋滋地将孩子抱出递给他,“恭喜恭喜,母女平安!”
“太好了!”计屠夫忙站起身,将孩子抱在怀里,喜极而泣。
顾兮兮走出堂屋,洗干净手,又开了副孕妇产后调养身子的药方,这才算空闲下来。
“孙大夫,这是十两银子的诊金。”计屠户张开手,将被汗水浸湿的十两银子递给孙大夫。
十两银子,已经是他们这样人家的全部家当了。
孙大夫乐着从他手里直拿起一半银子,说道:“这诊金我不能收,应当给顾丫头,是她救了你娘子。”
“另外,按照仁德堂规矩,上门看病的诊金是双倍没错,不过顾丫头有些特殊,她是三倍诊金,这原本的五两银子,你们出。”
“另外的两倍,是归我们仁德堂自己出的。”说着,孙大夫就将五两银子递给顾兮兮。
顾兮兮头一次觉得,小小的五两碎银,竟是那般的沉重。
是一对母女的性命,更是一户人家的希望。
同时她这才知道,自己多出来的诊金,都是仁德堂出的。
仁德堂是孙大夫一生的心血,换而言之就是,孙大夫自己出高价诊金请她看病。
她从那五两银子中又拿出三两,递给计屠夫,说道:“这孩子是我接生的,算是有缘,三两银子就当我随的满月酒。”
她没将银子全退回去,毕竟若是开了免诊金看病先河,她日后就别想再做其他事情。
诊金必须得收,不过该根据病人情况,酌情收取。
“孙爷爷,另外的十两银子我就...”顾兮兮刚想说,仁德堂那部分诊金她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