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悠叫住了准备偷溜的另一个人,目光颇有些不善。
方小壮:……呜呜呜,可恨我腿短,跑得慢。
另一边。
白肆衡一直跑到了安然孤儿院门口,那慌张的架势像是背后有鬼在追那般。
“三哥哥?你跑得也太快了吧,萝萝都没有跟二姐姐说拜拜呢。”
小团子喃喃地嘟囔一声,脸颊微鼓着像个小金鱼似的。
“我这可是在救你,趁着那女魔头还没有发疯前,早点走,省得遭罪。”
白肆衡拿出钥匙插在摩托车上面,先将小家伙放好,随后大长腿直接一跨,直接发动车子逃离了这里。
他走之前没忍住回头瞥了一眼,眼底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晦暗。
其实二姐回来,自己早就知道了。
白肆衡当初在京都大肆张扬并不是想要找死,他只是想替对方吸引一些目光。
或许这么做有些太晚了,可那份愧疚之心随着时间越发严重了。
没人知道,他每天晚上几乎都要把自己逼疯了。
可这根本无济于事。
白肆衡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了。
当看到白念悠的那一刻,他脑海里清清楚楚地回忆起了那些事情。
错的就是错的,再怎么弥补都无法挽回。
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活着,他们背负着罪孽的枷锁,连苟延残喘的资格都没有。
自从回到魔都以后,二姐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白肆衡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萝萝特意要来这里,似乎是早就知道了。
小家伙秘密实在太多了。
漏洞破绽哪哪都是,也就自己假装眼瞎看不到了。
不管苓萝是怎么知道二姐在这里的,既然小矮包想要隐瞒,白肆衡也不会傻乎乎地拆穿。
但总有一天,他会让萝萝自己说出来的。
如果可以等到那一天的话。
啧,都要入土的人,知道这么多东西,也没有什么用。
喧嚣肆虐的风声里,男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张扬的面孔上难得多了一抹颓废之色。
只是他向来隐藏得很好。
从未有一个人能够发觉。
……
明明白天热得好似被架在火炉上面烤着一样,夜晚却寒凉得让人不自觉发抖。
凉薄的月色穿透乌云的围攻正好落入人间。
微风吹起少年额间的碎发,他独自坐在别墅的屋顶上面,周身透着阴沉冷漠的气息。
单薄的衬衫摸起来微微有些湿润,也不知道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
白知逸回忆起下午三哥发来的消息,心里的那颗石头轻轻地落下了。
但与此同时,又无比的惶恐。
上一回他就知道白念悠回来了。
当时仅仅一墙之隔,只要想随时都能过去。
可惜白知逸不敢,他这一生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唯一做错的事情,一度酿成大祸。
根本没有脸面对白念悠。
从当年到现在,整整五年没见了。
他们都被困在那一天。
谁也忘不了在那一场呼啸而来的狂风暴雨里,手上沾染的血迹就连大雨都无法冲刷干净,满地的血水淹没了一切……
生命的时钟正好就此停止。
大错已成,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