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湘君简单扫了几眼,忍不住打起哈欠:“年年都千篇一律,若我说,这些人加起来也不如我表……”
“好诗!”
袁湘君说到一半的话又一次被女孩们的尖叫声打断了。
她一脸不悦看过去,原来是一首新送过来的诗被挂了起来。
“这是……”
袁湘君扫到那首诗的落款,忽然瞪大了眼睛:“表哥?!”
这一声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的“表哥”也顺利将云游天外的谢令初拉了回来。
顺着众人目光看过去,谢令初发现对面原本神采奕奕的少年们此刻都已纷纷退后,将一个赤衣少年围在中间。
竹帘这边的女孩们则是争先恐后挤到竹帘面前,试图看清对面少年的模样。
仅一首诗就能令对面这么多自视甚高的才子尽数低头,谢令初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新发过来诗作。
“写得确实是不错。”谢令初道。
“那是当然的。”
袁湘君在一旁早已激动得眼泪汪汪,连茶点都顾不得吃了:“我表哥的诗已臻化境,任谁看都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谢令初又将那首诗读了一遍,随后看向底下那个落款:炎。
炎?似乎在哪里见过。
正当谢令初思索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字的时候,估算着时间差不多的袁氏也带着几位洛阳城内德高望重的老学究走了出来。
“做诗已经结束,接下来是评诗时间。”袁夫人道。
她抬眼扫过对面少年们的阵营,忽然愣住了:“七殿下?”
七殿下?
她这一喊,在场一众人都开始左顾右盼起来。
众人看了一圈,才在袁夫人的眼神里意识到,刚刚做出那首惊艳诗作的少年郎原来就是当朝七皇子,李怀知。
谢令初经过思索,此时也终于记起了自己是在哪里看到的落款那个“炎”字。
前世她将死之时,天下已经开始乱起来。
烽烟四起,到处都有起义军崛起,占地为王。
而在这些起义军之中,当属一支名为“炎”的军队最得民心。
他们从江都出发,一路北上,且战且胜,所向披靡。
想到这里,谢令初忍不住问身边袁湘君道:“为何当朝七皇子会自称是炎呢?”
袁湘君并不吝啬解释给她听:“我表哥五行缺火,所以自小就有一个乳名叫炎儿。”
谢令初哦一声,再去打量李怀知。
感受到目光注视的李怀知也看了过来,对谢令初微微一笑。
引来少女们一阵尖叫。
谢令初并不确定此人是否和那位创立炎军的人有关系。她前世一心只想复仇,对天下事极少关心。
不过虽然她不知道炎军的主人是什么来历,但对这位七皇子之后的去向倒还残留着印象。
这位七皇子的生母当年因难产而死,所以他一降生就被视作灾星,打小养在宫外,无人问津。
后来大皇子与三皇子争皇储,朝中无论大臣皇子,皆以他二人为尊。七皇子因为坚定中立的态度,最后遭人排挤,被赶出长安,在离开的路途中死于肺痨。
不过那都是十年后的事了。
如今的七皇子还只是一个青葱少年郎。
他正微笑地看向众人,温和道:“今日诗会,只有文章,没有君臣。大家不必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