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和新娘急忙对着半空行礼。
陆勉之站在门外,眼睛直勾勾盯着沈昭。在宾客们的窃窃私语中,陆勉之的随从挤到他身旁,对着他耳语几句。陆勉之惊呼:“你说什么?”
这声呼喊打断了沈昭的动作。他转头朝陆勉之看去。
沈忠高声重复:“夫妻对拜。”
新娘伸手握了握沈昭的手背。
沈昭回过神,匆匆对着新娘行礼,转身喝问陆勉之:“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虚弱无力,却又不怒自威。
陆勉之愤怒地环顾四周,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垂下眼睑。
“礼成。”沈忠的声音突兀又绵长。
沈昭上前两步,急切地追问:“陆勉之,安安去了哪里?”
“你问他们——”陆勉之手指院中众人,满面怒容,“这群懦夫,平日里有什么好处,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生怕屈居人后。一旦遇到事情,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他举步往外跑。
“拦住他!”沈昭才说了三个字,又是一连串的咳嗽。他顾不上陆勉之,转头朝沈忠看去。
沈忠迟疑片刻,低声回禀:“大小姐刚刚得报,唐县令领兵到了南山……”
“为什么不早说?”话音未落,沈昭的身体晃了晃,整个人软软倒地。
“大当家!”沈忠一把抱住沈昭,只见他双目紧闭,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沈忠冲着门外疾呼,“快,快请柳大夫!”
众人被这变故吓了一大跳,眼睁睁看着沈忠抱着沈昭往西次间走去。突然,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大当家”,所有人像潮水一般涌入堂屋,想要追上沈忠瞧个究竟。
“站住!”新娘柳烟青一把扯下红盖头,挡住众人的去路。她不容置疑地说,“阿哥交待过,任何人都不能踏入阿昭的静室。”
她的话音未落,几名仆役打扮的男子一拥而上,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堂屋。
院子内,陆勉之被沈忠的手下挡住去路,正和对方大眼瞪小眼。他怒不可遏,奈何沈忠训练的仆役都和沈忠一样,是榆木脑袋,只知道唯命是从。他生气地呵斥对方:“让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陆当家。”柳烟青快步走向陆勉之,不客气地嘲讽他,“原来你这么关心我们家安安啊。”她利落地拔下头上的发簪,褪去手腕的镯子,交给自己的丫鬟。
陆勉之因为她的话,脸色更难看了。他高声驳斥柳烟青:“你以为我想管吗?”他手指身穿锦衣的胖子,眼睛瞪着柳烟青,“南山的布防是王家负责的。王胖子的伯父那么忙,大当家的婚礼都没有工夫亲自道贺……”
王胖子立马不乐意了。他一把挥开陆勉之的手,粗声粗气地嚷嚷:“我们王家只负责守着南山,不负责打仗!是二当家把吕蒙他们全都派去把守东山,不然哪用得着她亲自上阵。”
柳烟青用手绢包住头发,吩咐丫鬟为她扎紧袖口。她斜睨王胖子,拔出侍从腰间的佩剑,一个漂亮的转身,剑尖抵住了王胖子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