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其次是鼻间传来消毒水的味道。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迷蒙,轻轻动了下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
于是,抬眸望去。
周舟用力握着她的手,眼底思绪不明。
“你…”
她一出声。
他顺间抬头,漆黑的眸子对上她。
苏甜心一颤,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她被他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
周舟一言不发,起身端了碗东西递给她。
“冰糖雪梨。”他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反而带了股黯淡。
苏甜乖巧的喝下。
喝完后,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我要去看奶奶。”
“奶奶没事。”
周舟拉着她的胳膊,语气有些严肃,“你现在应该好好照顾自己。”
“我就要去看奶奶。”
苏甜甩开他的手,往隔壁的病房走去。
周舟眼神溴黑,脸上明显有了一丝怒气。
“妈,我是你儿子苏辞,你还认得我不?”
苏辞头疼的指着自己,“就是小时候老是挑破捣蛋的那个。”
刚从手术室出来的老人在床上有气无力,“我没…印象了,你真的是我的儿子?”
“妈,那你认识我吗?我是许柔。”
“不认识。”
老人依旧摇头,眼神却在瞥见门口出的那抹身影时亮了亮,“是小甜吗?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苏甜眼眶涩涩的,连忙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哽着声音道,“奶奶。”
“小甜都长得那么大了。”老人的精神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小甜,这是奶奶攒下来的糖,都给你。”
都给你那三个字让苏甜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滴滴掉落在地面上。
“奶奶。”她弯下身像小时候那样把头靠在老人手边。
苏辞和许柔在一旁看得心酸,眼角有了泪意。
“小甜,你那个同学呢?”苏辞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本来我打电话到你学校说要多请假几天,结果没想到你同桌那么关心你,给你送作业过来。”
“他…已经把作业给我了。”苏甜眼神闪了闪。
“那你改天要好好谢谢人家。”
“妈,你还记得小甜的生日吗?”苏辞看着老人,试探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老人点了点头,“记得,小甜的生日是十月十二日,属蛇的。而且小甜从小就很听话,次次在学校里都是第一名。”
老人说着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每年生日那天我都会给她做长寿面,还有她最喜欢吃我做的拔丝地瓜了。”
老人谁都不记得,唯独记得自己的孙女。
“奶奶。”
“小甜,你可要抓紧…好好学习啊,奶奶希望看到你…”老人咳嗽了一声,脸色苍白虚弱,“考上好的大学。奶奶…估计是看不到你…结婚的那天了,我最近老是梦到你…爷爷。”
“奶奶。”苏甜哭出声来,紧紧握着老人的手,“你不要这么说,你一定可以看到我结婚的那天。”
“没那个…福气了。”
苏辞在一旁安抚的搂住早已泣不成声的许柔,“我们出去吧,让她们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