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楼乃京城最出名售卖珠宝古玩的地方,一共分三层。
一层都是些普通货,二层稍好,第三层那得带够金银才能涉足。
王婳裳手头紧,却没有表现抠搜,让宁绩随便选喜欢的。
宁绩其实自己也带了银子,他背着手,优哉游哉地四处挑选。女子皆爱美,王婳裳也不例外,她在一楼看了看那些首饰头面,又转到二楼去瞧。
二楼柜子上有一盘金簪,王婳裳一眼相中了一只金镶玉芍药饰件一对。这一对金饰发簪造型灵动,金丝金片缠绕出芍药形状,中间缀有汉白玉雕刻而成的花蕊,精致清雅。只是簪子缝隙中有洗不去的脏污,看起来略显陈旧,故此才放在二楼。
“……闲吟芍药诗,怅望久颦眉。”
王婳裳禁不住想到这句诗。
她拿起簪子端详,二楼的伙计便来称赞她好眼光,“姑娘,这芍药簪好呀!我们掌柜前日在当铺新收的,你一来就挑中了。”
王婳裳笑道:“我就看看而已。”
珍宝楼二层的东西,她消费不起。正要放回原位,宁绩恰好上楼,飞快跑来,问:“你喜欢这个啊?”
她柔声道:“只是看款式比较独特。”
“对的姑娘,你看这芍药用金片缠绕的多细致啊。听当铺的人说,这簪子是典当人自己做的,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支来。”伙计不停夸赞,还给王婳裳编起了故事,“我还听说啊,这簪子是主人是宫里的女官,她年轻貌美心灵手巧。但女官的妹妹生了重病,为了给妹妹治病,光靠女官的月例是不够的。于是女官时常偷宫里的玉石金银,凭借她一双巧手,自己做一些步摇发簪,再拖关系出宫典当换钱……”
“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就算是宫里的手艺,这个都这么旧了能值几个钱?”宁绩大手一挥,叉腰道:“你说个价,我们买了!”
他作为御史府的公子也不差钱。平时去赌坊随便转一转,都要花十几二十两呢。
“不贵不贵。”伙计比了个数,“六十六两七钱。诚心要买的话,给你抹个零头。”
六十多两……
恐怕是二层最昂贵的簪子了。
王婳裳以前在王家,个人一年的开支都花费不到五两银子。
“算了,也不是很喜欢。”她面露难色,将簪子飞快放下。宁绩一摸兜里,也就不到十两银子,他咬了咬牙,对王婳裳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取银子。”
王婳裳忙拽住他衣袖,急道:“你哪里有这么多钱?”
“我有钱,以前攒了四十两。”
“不许。”王婳裳沉下脸,“我今天是来给你挑棋盘,不是让你给我乱买东西。一支簪子罢了,犯不着。”
宁绩不解,他扬声道:“可是你喜欢啊!”
他看出来了,王婳裳对这簪子爱不释手。如果她喜欢的话,他拿出老底,再找朋友借点银子,就可以买下。
王婳裳很感动宁绩想送她礼物,但这簪子并不是她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