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一看对方,虽然皮肤仍旧无血色,但那张漂亮的薄唇透着淡粉,比第一次相见时气色好太多。他今天穿了件青衫,袖口却绣着精致的竹叶,叶脉纹理都十分清晰。
宁瑛看着看着,竟然看入了神……
李砚如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宁瑛脱口而出,“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话音甫落,二人都是一怔。
宁瑛率先反应过来,莫名觉得脸颊发烫,她摆摆手找补道:“我们是好朋友嘛,若不能经常见面,那多没意思。”
“……是啊。”
李砚如垂下眼帘,语气滞涩。
他和她是朋友,朋友彼此想念,理应如此。
*
秋闱在秋祭大典之后。
这日,宁仲常下朝,飞奔回家,跟众人分享大事。
王婳裳宁霓正在和宁夫人做女红,还是第一次看见宁仲常这般红光满面。
宁夫人笑眯眯拿起绣绷,让宁仲常欣赏王婳裳刚绣的牡丹图,“瞧瞧,瞧瞧,我家瑛儿当真蕙质兰心,如今不练武了,穿针引线都这般厉害。”
“哎呀,先把这个放一边去。”
宁仲常没有细看,接过宁霓给他倒来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神神秘秘地道:“你们猜今天朝堂上发生什么事?”
王婳裳很给面子地问:“父亲请讲,我们愿闻其详。”
宁仲常乐呵呵的,“元问衢被罚了,陛下大怒,让他在府中关禁闭!”
王婳裳笑容顿时僵住,宁霓偷偷觑了姐姐一眼,赶紧询问:“爹爹,到底发生什么啦?”
宁仲常在朝里左右逢源,两党不沾,平时也就看看热闹。他道,今天甫一上朝,元问衢便禀报说已经抓到凶手。
“抓什么凶手我们也不知道,兴许是之前永乐王一案的余孽吧。”
宁仲常清了清嗓子。
王婳裳和宁霓对视一眼,皆知应该是毒杀永乐王的凶手,这样一来,严加审讯,便能知背后主谋是谁。
这么大的案子,徐澈亭当然不肯让元问衢独吞功劳,上奏想将凶手关在大理寺审讯。元问衢哪里肯干,两人就这样争吵起来。平时针尖对麦芒,但表面还算和气,这次却吵得不可开交,靖德帝被吵得脑瓜子嗡嗡响,一怒之下,将二人都给罚了。但因元问衢骂徐澈亭狠一些,罚得更重,少了一年俸禄不说,命他在家中闭门思过,非诏不得上朝。
宁仲常乐开花,“一个酷吏佞臣,一个见异思迁,这下都被罚了,挺好,挺好。”
王婳裳失语。
宁霓倒是开口问:“对了爹爹,那凶手是看押在大理寺还是刑部啊?”
“都没有。”
宁仲常摆摆手,“关在宗人府了。”
“宗人府?这不废弃多年了么?”
自从靖德帝登基,宗人府便弃之不用。哪怕永乐王犯事,都是被关在刑部,而不是宗人府。
“陛下正在气头上,暂时把凶手看押宗人府。”宁仲常沉吟片刻,“陛下说了,当务之急是准备秋祭大典。大典之后,再审此案。”
王婳裳高兴不起来。
她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徐澈亭和元问衢再怎么不对付,也不会冲动成这样。这下好了,逞口舌之快,引来无妄之灾。